第六十一章 出兵
紀莊之行給何騰蛟帶來不小的震撼。
“這麼說來,雲從是感慨良多了?
”
淮安城内,路振飛與打紀莊返回的何騰蛟相對而坐,桌幾上兩杯香茗散發着袅袅熱氣。
“是很感慨。
秦朗小小年紀就能如此克制,此子前途不可限量也。
”
紀莊明明有足夠的實力,也有極強的影響力,但紀莊兵卻始終把自己限制在司吾山以東,沐河之西的小片區域,其人馬更是除了沐河河灣處的小柳莊外,概不涉及其他地方,簡直是畫地為牢,自我圈禁了一般,這真是太不簡單了。
明擺着就是做給官府看的,是為了叫官府對其放心。
“江淮能有一秦朗,乃江淮之福,我大明之福啊。
”
何騰蛟毫不遮掩自己對秦朗的贊賞。
這個年歲小小的秦大官人,未來簡直有着無限的成長性,隻要運用妥當,必為江淮一利器。
何騰蛟已然是闆上釘釘的楚撫了,路振飛現下可不将其視為下屬,而是看做同一層次之人。
聞言自得的哈哈笑來。
“雲從之言深合我意。
秦朗确實不俗。
”
自從路振飛上任以來,秦朗不管是自我約束——在紀莊在海州都嚴守本分,一不在邳州攬事,二不再海州霸權——還是乖覺的奉上萬兩白銀和棱堡的圖紙,這都是絕對的加分項,都讓路振飛大為高興。
主要是明末這個局勢吧,真沒人會把秦朗的‘割據一方’當成一回事。
先不提贛西的左良玉和閩地的鄭芝龍,哪怕是為路振飛勾搭來的金聲桓等左營将領,那都各自保留着極大的自主性。
左良玉為了避農民軍兵鋒,放棄了湖廣之地,跑來了贛西,雖然臨走之前大掠了一把武昌的漕糧鹽舶,很是得了一筆财貨來,可左營二十萬衆,區區一個贛西如何養活的下?
能被左良玉厚待的隻有他手下的一些親信營頭,比如李國英這種早在遼東時候就跟着左良玉厮混的心腹愛将。
如金聲桓這種半道投來的群盜賊頭,縱然再能戰,那也是二流的。
況且人家李國英、王允成、盧光祖、郝效忠、徐勇等等,就不能戰了嗎?
笑話麼。
所以金聲桓被路振飛用高官厚祿一勾搭,那厮就立馬拔營北上,現就在徐州落腳。
金聲桓到了徐州後的所作所為可遠比秦朗跋扈多了,秦朗從來不沾染海州城中裡軍政事物的,可金聲桓卻隻把徐州官府當擺設。
如此嚣張跋扈,路振飛都能忍受的下來,區區秦朗,又算的了什麼?
再說了,秦朗現在還沒有大肆擴充軍力,那明面上的兵馬數量完全沒有越過路振飛的底線。
這位淮揚之地的一把手,看秦朗那是相當之順眼的。
這陣子,秦朗不管是購買糧秣油鹽,還是從淮揚收購硝石硫磺鐵料槍炮等官面上的違禁之物,都順暢的很,沒遇到半點阻礙。
或許這也是海州的富戶紛紛樂的來巴結秦朗的另一大緣故吧。
秦朗與江淮官府關系良好,怎麼看都是前途無量,而非跋扈一方的反賊。
對于海州的富戶們言,前者與後者的區分可是大的沒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