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蔔氏從外面回來後,賈芸也趁機出去,到小河邊修煉。
一個時辰後,賈芸在回家的途中順道又去借了五個大蒸籠帶回家。
“芸哥兒,你這起早貪黑的,能吃得消麼?
”蔔氏見賈芸回來,放下針線,起身關心道。
賈芸笑呵呵道:“娘,這不算啥,隻是起得早罷了,并不太累!
”
蔔氏歎息道:“唉,窮人的孩子早當家,要是你爹還在,再怎麼着也要送你去學堂讀書,也不用像現在這麼勞苦。
”
到底是自己的兒子,淩晨就起來做包子,還要出去賣,要說不心疼那是假的。
賈芸搖搖頭,沒跟着蔔氏歎天息地,将十五個蒸籠全部拿到水井前仔仔細細洗刷一遍。
晚上天一黑,蔔氏就做好了飯,母子兩飽飽的吃了一頓,就早早歇息了。
淩晨,跟昨天一樣,賈芸将做好的包子用小推車推到甯榮街上,開始吆喝售賣,生意一如既往的好。
時間跟昨天差不多,天蒙蒙亮,十五籠包子就全部賣光,一千兩百文錢到賬。
甯榮街地處繁華之地,客流量大,賈芸估摸着再多做五籠,也能賣完,隻是時間會長一些罷了。
不過他不會再多做了,每天有一兩銀子的收入,他已經知足了。
時間就這樣平平淡淡的過了十多天,賈芸早上賣包子,白天上午下午各抽一個時辰練功,其他時間休息,日子倒也過的輕松舒坦。
也沒人來找他的麻煩,就連街上的同行見了面也都和和氣氣的,讓原本以為會有争端的賈芸放心不少。
四月維夏,天氣漸漸熱了起來。
上午,賈芸從甯榮街賣了包子回來,在胡同裡,遠遠就見自家院兒裡煙熏霧繞,人聲鼎沸。
“不會着火了吧?
”賈芸心裡咯噔一下,丢下小推車就猛沖了過去。
來到門口,他才發現自己想差了。
“芸哥回來啦!
”賈芹一見到賈芸,就上前打招呼。
賈芸詢問道:“這是怎麼了?
這麼多的人聚在這兒。
”
“隔壁更夫死了,族裡得空的人都過來幫忙來了。
”賈芹小聲道。
賈芸松了口氣,隻要不是着火了,其他都好,于是他連忙道:
“我剛還以為是着火了呢,扔下推車就跑來了,先不說了,我回去将推車拿回來,免得讓人推走了。
”
等賈芸回去将推車推回來,因院兒裡人多,他也不敢将車和蒸籠放在屋檐下了,怕手腳不幹淨的人順走,隻得推進屋裡先放着。
一個院兒裡的人去世了,他也是要去幫忙的。
正要出門,蔔氏突然從外邊進來,将賈芸拉到裡間,小聲道:
“芸哥兒,老祖宗剛找我商量,說老更夫無兒無女兒,族裡想讓你做送終孝子,隻要你答應,就将老更夫的那三間房送給咱們家,你覺得怎麼樣?
”
蔔氏嘴裡的老祖宗,是三房裡最長的族老,名叫賈代令,已過花甲,族裡有什麼重大的事情,一般都會找他。
賈芸想都不想就拒絕了,他搖頭道:“娘,我還要讀書參加科舉呢,做送終孝子那可是要守孝的,我現在都十六歲了,再耽擱三年,黃花菜都涼了。
”
如果隻做普通百姓倒沒什麼,守孝意思意思也就算了。
可如果要參加科舉,真應下此事,就要正兒八經的守孝,要不然以後就會被人诟病。
賈芸可不想為了三間房子,而放棄大把的時間。
雖然三年之内,他去參加科舉不一定會榜上有名,可畢竟每年有機會參加縣試,考不考上另說,至少能積累一些經驗。
蔔氏皺眉道:“芸哥兒,就算要守孝,你照樣也是可以讀書的啊,隻是不能參加科舉罷了。
”
“娘,這事兒我不會答應的,咱們這麼多年都過來了,用得着為了三間房子就去做别人的孝子麼?
”賈芸語氣堅定回道。
蔔氏見兒子态度堅決,知道勸說無望,于是點頭道:“也行,既然你不喜歡,那我就去回了老祖宗的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