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勝大夫,不能再這樣激烈沖擊敵陣了,這可都是我們高氏的精銳車兵啊,若是就此都損耗在這,我高氏一門将再次一蹶不振。
”
看着因戰車猛烈沖陣,接二連三有甲士堕落,戰馬倒斃的巨大損失,卻始終不能攻破黑山軍這盾牆槍陣,手下急忙前來相勸。
“公子元的中軍距離不遠,不如我們稍作退讓轉攻陣為守陣,等集合了中軍,再以優勢兵力攻打此獠。
”
這誠然是金玉良言,隻是如今的高勝卻不見得能聽得進去。
付出這樣巨大的傷亡,高勝的心自也在滴皿,隻是他認為這是戰場的僵持階段,若是再多堅持一會兒,敵方這陣說不得也就能破了,所以此時還不到心軟收手的時候。
而且前番遭受敵人的輕騎騷擾,他已在公子元面前丢過一次面子,如今再來一次,他卻舍不下這個臉,不願背上“無能”的标簽。
他相信自家高氏祖傳的魚麗陣,這龜甲陣雖然堅固,但也不是不能攻破,再來幾次沖擊,肯定可以打開缺口。
鄭軍聲勢浩大,将黑山軍圍了起來不停地攻打。
看似占盡上風,但現實是,鄭軍想要将其一口吞下,卻發現始終消化不了這支陣型嚴密的軍隊,整個如鲠在喉。
見此,百裡奚終于舍得把目光從戰場上收回,帶着些喜色對于正說道:
“主君,此戰我軍已經勝利在望了,這敵軍的統帥高勝不懂戰場的臨機應變之道,仍舊命令手下不斷沖陣送死,以希冀那一絲勝利曙光的出現,這卻是犯了兵家的大忌。
雖說慈不掌兵,但那是相對于不宜仁慈過度,失之于寬而言的,卻不是這樣讓手下士卒白白送死,隻會增加軍中的恐懼感。
等到敵方的戰車傷亡慘重,其軍的整體機動能力也必定會大大下降,到時便是想掩護大軍撤退也難了,這更是自取滅亡之道。
”
于正立馬點頭表示同意,雖然也有許多黑山士卒被撞擊到受傷甚至暈厥的,但是後隊之人立馬便能補上空缺,導緻陣型仍能維持不潰。
而反觀鄭軍那一邊,在皿淋淋的巨大傷亡下,不少人開始猶豫不前,都指望着别人來當這炮灰。
特别是那些新補充的兵卒,在恐懼蔓延之下,幾乎都忘了自己陣型的站位。
自然而然地,這整個魚麗陣型也開始散亂起來。
高勝見此大急,立馬用盡力氣發出嘶吼,大聲喝令起來:“維持陣型,趕緊維持陣型。
”
手下傳令兵們立時四散開來,向着各處傳達着統帥的命令。
然而這亂了的陣型又豈是一時半會立馬能恢複過來的,特别是在面臨黑山軍弩箭不斷射擊的情況下,即便有着将官們的約束,也隻勉強維持不潰罷了。
“後退,後退再重新列陣!
”
鄭軍最為倚仗的便是這“魚麗陣”,見陣型已經松散,因而卻是主動下令後退,想要重新列陣,再發起下一輪沖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