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遠方趕來的兩個少女,自然是原本應該在會稽山禹穴之中閉關修煉的春箋麗和甯小夢。
看到甯江後,春箋麗便撲入了他的懷中,一邊哭着,一邊咬牙切齒的道:“那姓詹的惡賊在哪裡?
我要親手殺了他!
”
甯江安慰了一陣,問了起來,才知道,原本在禹穴裡閉關,不問外界之事的春箋麗,之所以會發現她母親的事,主要原因,還是秦小丫兒太不小心了。
悔雪散人……實際上也就是箋麗的母親梅雪,中了詹旭弘一掌後,雖然被甯江以針灸之術救回,但是半身不遂,已是癱瘓,被秦無顔安置在會稽山中。
以會稽山之大,原本是不會被春箋麗發現的。
隻是,其後沒多久,秦無顔被甯江調入臨安,以她的易容術混入那些暗地裡算計他的敵人之中,梅雪暫時交給了秦小丫兒照顧。
此時的春箋麗,不但修成了火魂,同時也開始修煉移魂出體的術法,某日在修煉中,閑來無事,将火魂移出體外,在禹穴外頭遊走,竟然發現小丫兒鬼鬼祟祟的,帶着吃的前往後山。
春箋麗心中好奇,于是在接下來的兩天,繼續觀察小丫兒,最後确定……她肯定是有秘密情人了。
春箋麗很确定,秦無顔跟甯江肯定是有“通房”的關系的,至于小丫兒有沒有,其實她也不清楚,不過在前方湟河北邊的那些日子裡,有一段時間,小丫兒可是一直都跟在“小白道長”身邊的,通房了也不奇怪。
更何況,她還會很多種姿勢,說不定在自己不在甯江身邊的那些日子裡,甯江對她下過手……
如果小丫兒真的有了其他喜歡的男人,那麼,在這種複雜的局勢下,就不得不考慮她所喜歡的那個男人的真實身份和來曆了。
就比如甯江收秦無顔,不考慮其它的任何因素,單單是秦無顔在他身邊服侍了這麼多年,對他的事知道得太多這一點,把秦無顔變成他的女人,都是一件很有必要的事。
總不可能把一個,平日裡都跟在自己身邊、知道自己太多秘密的女人,最後卻送給其他男人?
即便自己也是女人,對此,春箋麗也同樣是能夠理解的。
而小丫兒在這一點上,與秦無顔也有些類似,雖然她直接陪在老爺身邊的時間,不如她的四姐,大多數時候,她都是跟着小夢,算是小夢的随身侍女。
但是不管怎麼樣,她都是甯江兄妹身邊貼身的人,照顧着他們的日常起居,如果真的瞞着甯江兄妹,在背後和來曆不明的其他男人私通,那問題可就大了。
這是任何上位者都不可能容忍的事,而春箋麗既然覺察到,也同樣不能不管。
于是她開始跟蹤小丫兒。
結果她怎麼也沒想到,小丫兒“私通”的竟然是她的母親……
沒有想到娘親竟然也在會稽山上,而且竟是半身不遂,落得那副模樣,闖進去的春箋麗,直接便哭了出來。
原本不想讓她看到自己這個樣子的梅雪,亦是心痛。
母女倆哭了一場,後來,春箋麗便抓着小丫兒,問明真相,小丫兒既已被逮了個正着,自然也就不敢不答。
直至這個時候,春箋麗才知道,原來在這大半年中,已是痛改前非的母親一直都是住在越嶺,直到為了救梅小路,被霹靂門的“劈鐘無迹”重創,雖然被甯江救下,卻是内力全失,半身癱瘓。
在見到甯江之前,春箋麗既怨且氣,怨他不該将這麼大的事瞞着她來,此刻看到他,卻又忍不住撲到他懷裡哭。
“哥哥,那些人實在是欺人太甚了!
”甯小夢愠怒的道,“那個姓詹的,難道就這樣放着他不管?
”
雖然對于箋麗的母親,小夢并沒有什麼好感,甚至覺得,以她過往的罪行,落到這般地步,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甚至可以說是便宜她了。
然而,那畢竟是箋麗的母親,看到箋麗哭成這個樣子,她自然也不免難過。
更何況,悔雪散人罪有應得,和敵人跑到他們的地盤上來搶人害命,那是兩回事。
甯江卻是淡淡的道:“既然來了,那就一起去參加武林大會好了,有冤抱冤,有仇報仇……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
樓船繼續往長河上遊駛去……
***
“殿下隻管放心!
”臨安城,皇宮一隅,梅劍先生的二弟子陳松霸,朝面前的青年拱了拱手,“上一次,會被那蝙蝠公子殺入宮來,純屬意外,蕪山那一邊蠻族刺客出現,皇宮之外又有東南武林盟的不法之徒鬧事,宮中也有許多人,早就已經被人收買,再加上了蝙蝠公子實力也的确強悍,衆人大意之下,才會被他得手。
“但是此刻,我二師叔已經進一步加強了皇宮的防護,家師亦以當朝太保的身份,通告天下,擅闖皇宮者,便是與家師為敵!
殿下放心,殿下之安全,必有保障……”
在陳松霸款款而談的時候,宋俊哲卻是面無皿色的坐在案後,陳松霸的保證,讓他稍微安心了些,有南海梅劍先生這位當世第一高手保證他的安全,他的心裡也多少穩住了些。
他低聲道:“但是,逼近臨安的那些兵馬……”
“威遠軍、紅巾軍、南劍軍、吞鵬軍等,目前也都未再有進一步的行動,他們以殺呂豫浩為名起事,如今呂豫浩既死,他們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強行造反。
殿下盡管安下心來,家師已經明言,若甯江真是不顧大局,于武林大會前再有妄動,家師必定親自出手将他誅殺,不留後患。
”
“我……本、本太子知道了。
”宋俊哲的臉色,慢慢的回複了一些皿色,“既然這般,我就等着貴派于武林大會傳來的好消息……”
蕭瑟的秋寒,卷蕩着皇宮,一片片樹葉飄零。
太監與宮女們清掃着每一片凋落的樹葉,南方空氣潮濕,一冷起來,便是滲入皮膚的、刺骨的寒意。
天寒地凍中,那裝飾豪華的瓊樓玉宇,一座一座,錯落有緻,依舊在證明着皇家的氣派,以及千百年鑄就的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