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國,一處大帳中,響起了衆人久違的笑聲。
“奉孝啊,可算把你等來了!
”
張飛笑得有點尴尬,内心直罵娘:還是不放心俺啊……
說好的全權給俺一人指揮呢?
郭嘉淡笑,道:“将軍隻怕不想看到我吧。
”
“哎!
”張飛一瞪眼,道:“瞧你這話說的,俺這一天不見你,可是日夜惦記,說這話就見外了!
”
“那可别,我這身子骨經不起你惦記。
”郭嘉道。
衆人大笑。
“我參謀,将軍決斷,此來是輔将軍,以補将軍之短。
”
打了這麼多年交道,郭嘉也懂張飛,笑道:“三軍統帥,還是您。
”
張飛大喜,道:“不瞞你說,俺确實想過這把瘾啊!
”
衆人再笑,臧霸那嘴角都要扯爛了,眼角更是往兩邊拉着。
初一眼看像笑,再看一眼——跟哭喪也沒多大差别了。
臧霸心裡能不苦嗎?
開始說好的他當老大,高覽等人全歸他管。
結果屁股還沒熱乎,張飛來了,他從老大變成老二。
現在郭嘉來了,他成了老三。
郭嘉身邊還有一個狗熊似得許褚,他雖然不擔任五方大将,但地位官職和張飛等人持平,自己就成了老四。
“老四就老四吧……”臧霸無奈。
“來,介紹一下。
”
郭嘉撤身,給衆人引薦娘裡娘氣的蔣義渠:“鎮中大将軍,蔣義渠!
”
擦,原來他就是鎮中,剛好高我一級……臧霸都要哭了出來。
在所有周軍将士看來,他們打孫權是必勝的。
必勝之仗,那就一定有功勞,如果沒什麼意外,功勞永遠是從前往後排的。
靠前一位,分到的果實自然多一些。
“人都到齊,兵馬也已調配完畢,不如趁早動手?
”張飛已迫不及待。
“不在乎多等幾日。
”郭嘉建議,道:“吳郡之軍,馬上就要和主公開戰。
”
“等主公打完了,我們便立即動手,不給孫權絲毫喘息之機。
”
張飛點頭:“好,就這麼定了!
”
吳郡,震澤以東,方圓百裡之地。
兩軍相對。
周野正面十二萬軍,吳會三十餘萬軍,總四十多萬人,在此對峙。
旌旗遮天,軍營不見頭。
地上分散、連接的軍隊,就像是山上的木,密密麻麻。
軍隊稍有動靜,便如天驚一般。
兩軍陣前,最靠近中央的位置,擺開了一個陣台。
陣台開合六門,分六合之相。
六合之中,有怪石、有旗幟,有人列陣其中。
那些人,皆身穿道袍,胡須白發,遙遠看去,跟左慈神态幾乎無二。
六合最裡頭,便是一片高台——決戰之台。
台呈六邊形,六合六門,共坐着六個左慈,各面對一方。
此刻,風吹來,道旗獵獵作響。
空有烏雲霹靂,恰助其威。
人們遠望去,左慈便真如神明一般,擡手有驚天地之威!
這一刻,吳會衆人,士氣空前高漲!
這一刻,和玉等人,卻不由得暗暗皺眉。
他們知道左慈是假神,但這裝神弄鬼的手段,确實可怕。
“真神面前,誰來也無用!
”
“周野的神話,必折于此!
”
山越更迷信,看到這一幕自然興奮。
六個左慈,同時拔劍:“周王可敢赴約一戰?
”
吳會軍齊聲喊道:“周王可敢赴約一戰!
?
”
轟!
話音才落,周營中,鼓聲撼天。
玄甲開陣,赤旗讓道,一騎躍出。
烏骓黝黑如炭,四蹄烈焰似火,周野端坐其上,手持王戟,腰懸帝劍,神威凜凜。
吳會前軍,在見到這道身影時,嗓門像是被扼住了,再也喊不出雄壯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