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周野神清氣爽得回到周王府。
諸多趕回的文武要員,已等候多時,萬年和周忠負責接待。
通過荀彧和賈诩的渠道,衆人也摸到了一些風聲。
“要俺說,趁着今天夜裡,直接殺個幹淨!
”張飛目吐兇光。
這種事,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做了。
賈诩第一個搖頭:“今時不同往日,這批人亂殺不得。
”
“非但不能殺……”荀彧搖頭,看向周野:“此事還要大王定奪。
”
“朝堂之上,争議難免。
”周忠則道:“相對于百萬張口而言,算不得大麻煩。
”
衆人不再開口,等着周野發話。
他笑了笑,道:“都不算麻煩,已有解決之法,諸位先回去吧。
明日朝議,可不要遲了。
”
諸臣雖疑惑,但不敢多問,紛紛起身。
正要離去之際,周野張口将他們喊住:“哎,先等等!
”
“大王還有何事?
”衆人又回頭。
“回家點點府庫,準備一些錢糧。
”周野笑道。
“啊?
”一幹人都愣了一會兒。
要我們準備錢幹嘛?
不會割我們的韭菜吧……衆人脖子上,涼飕飕的。
他們跟着周野混,錢财産業自然不缺,問題是周野扒錢的時候可心黑了,一扒拉就是千萬起步……
揣着滿腸子疑惑,衆人告退。
周忠留了下來,又跟兒子談了幾句:“有權力,便會有矛盾;士族涉入之深,其實遠勝豪族。
”
例如他們之前的周氏,台面上有之前的三公,地方的太守;台面下還有門生故吏,周氏的小人物在小地方,那也是有影響力。
士族力量可能看上去孱弱,但實則遍布方方面面。
一個簡單的水利政策,推行下去涉及到的許多細節,都離不開他們的影響力。
“他們可以不反抗你,但也可以不配合你。
”
“士族是一直在的,不可廢除。
”
周忠苦口婆心。
說這麼多,他是擔心周野一時興起,殺的人頭滾滾。
周野笑了,安慰道:“父親放心,事情一件件來。
”
“災民用錢糧解決,士族用制度解決,天下無難事。
”
錢糧?
那得多少錢糧,那是個無底洞啊……制度?
察舉制根源在春秋,成制在漢武。
無論是影響還是效率,都是公認最高的,哪能說改就改?
周忠搖了搖頭,也走了。
“大王乏了。
”萬年端了一碗滋補湯過來,道:“宮人水已備好,可以沐浴。
”
“不乏。
”
周野接過湯碗,笑道:“沐浴完了,還能造個世子。
”
萬年臉蓦地紅了。
次日,朝會。
高座之上,垂下一道密集的珠簾。
一道玄色身姿,被兩個宮女攙扶着坐下。
“拜見太後!
”
“哀家今日身體有恙。
”
何後聲音慵懶中帶着些無力:“隻聽不主,朝議交于周王。
”
張義心頭微驚,但還是站了出來,語氣铿锵:
“今糧價飛漲,将近十倍,百姓因之受苦,災民日益增多,大王為之多出錢糧,事已急矣!
”
侍中李用亦道:“糧價太高!
”
“高?
”周野輕笑着搖頭:“高也難免,兖州災荒已非一兩年之事。
長時積累,若無本王糧庫調度糧草,糧價破萬,也非空談。
”
沒糧可吃,八倍十倍就能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