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輛坦克裡的炮手們很明顯是有些過于緊張了。
動作最快的炮手在二十四秒後才完成了裝彈,而慢一些的那位則在三十六秒時才完成裝彈。
這樣的發炮速度如果是在衛戍海軍裡,兩名炮手随後可能就要面臨跑步六哩或者禁閉三天的懲罰。
但在坦克裡……他們的動作緊張和走形并沒有對局勢造成什麼太嚴重的影響。
三十六秒,還不夠那些黑衣教士沖到自己的蒸汽騎士旁邊,并且鑽進去所需的時間。
兩輛坦克用四炮解決了幾乎所有的蒸汽騎士,而那些向着杜桑德等人沖來的手持武器的教士們,則被一陣步槍射擊打倒在地。
鋼芯彈用于射擊軟目标确實效果不佳,有幾個黑衣教士身體中槍了好幾次,但卻仍然能夠繼續向前踉踉跄跄的跑。
随着黑衣教士們逐漸逼近杜桑德和武裝保安的防線,杜桑德甚至能看到那些人臉上扭曲憤怒的臉。
“為了皇帝陛下!
”教士們高聲喊叫着,他們手裡的“武器”樣式繁多且五花八門,除了幾隻手槍和霰彈槍以外,最多的就是各種顱骨制成的香爐、以及短匕首形狀的“聖器”。
這種等級的武器當然不可能成為武裝保安們的威脅。
事實上,沒有了蒸汽騎士,這些教士們簡直不堪一擊——他們缺乏防護,沒有隊形,甚至跑的也不怎麼快。
在進入手槍和霰彈槍的殺傷範圍之前,武裝保安們就利用手裡的步槍開始大量殺傷起了敵人。
炮長沒有探出身子來操作坦克上的重機槍,但駕駛員卻沒閑着。
兩輛坦克緩緩向前推進,駕駛員操作着的重機槍也開始猛烈開火。
幾乎是在坦克推進的同時,第三輪射擊開始了。
三寸的穿甲爆炸彈是一種比0.42寸鋼芯穿甲彈更不适合攻擊軟目标的武器。
盡管炮長們應該也考慮到了這一點,因此選擇向黑衣教士們面前的地面開火而不是直接射擊人群。
但射擊效果仍然不是太好——炸開的石闆碎片确實頓時擊殺了不少教士,但受限于爆炸角度,殺傷範圍并不太大。
杜桑德眯着眼睛看了看前面,然後通過黃銅通話器大聲喊道,“不要開炮了,上去給我碾死他們!
”
杜桑德也不知道自己的聲音能不能被黃銅通話器送到坦克裡面,他喊了好幾遍之後,重新抄起步槍,然後瞄着教士們開火。
一槍過後,一名教士的腦袋直接炸開,然後軟倒在了地上。
第一次殺人的杜桑德一點不适感都沒有,他心裡隻有一團正在熊熊燃燒的怒焰。
憤怒是他現在所有情緒的主要基調,偶爾出現變化,也是在猶豫究竟是将所有的教會教士們全部就地格殺,還是抓捕之後公開處死。
“隻要對方手裡有武器,而且沒有舉起雙手就地蹲下投降的,一律視為敵人!
”杜桑德的猶豫最終引出了一個“結論”,“開槍!
”
“殺!
!
”武裝保安們用最快的速度拉栓瞄準然後射擊,他們很快就打完了自己槍裡所有的子彈。
甚至不需要老會計和杜桑德下令,他們就迅速抽出了放在自己腰間的匕首。
匕首牢牢鎖在了槍口下方——要和這樣的敵人展開白刃戰,這些上阿爾賓工業區裡長大的年輕人們求之不得。
廣場上被殺死的人裡,不知道有多少是他們的親朋好友。
兩輛坦克噴出濃煙開始向前全速駛去,但仍然有不少黑衣教士們繞過了坦克,瞪着通紅的雙眼沖到了同樣兩眼通紅的武裝保安們面前。
沒有什麼廢話,也沒有什麼陣前叫罵。
維持好陣型的武裝保安們頓時和奔襲而來的黑衣教士們撞在了一起。
他們先是按照訓練的内容,用力刺出步槍,然後收回再刺。
但數量遠多于他們的黑衣教士卻推的陣線連連後退,似乎就要沖破防線了。
空間狹小,壓根就沒有地方讓武裝保安們“收回再刺”。
混戰之中,憤怒的武裝保安們動用了一切能夠襲擊對方的東西。
從槍托到刺刀,從拳頭腳踢到牙齒撕咬。
他們毫不猶豫的使用所有方法殺死對面的敵人,甚至絲毫不顧及自己的安全。
殺死眼前的黑衣教士,不光是為了自保和公義,同時也是為了私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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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這樣就沒問題了。
”費爾巴哈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油汗,看着地面上暈厥過去的安德羅妮,臉上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
黑袍已經被汗水徹底浸透的主教神色冰冷,他看着倒在地上的安德羅妮,随後問道,“她還活着?
”
“當然還活着。
”費爾巴哈得意的點着頭說道,“不出意外的話,她應該會在兩刻鐘之後醒過來——一個目前還活着的下議院議長能發揮的作用可比死的更大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