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話短說,大約一刻鐘後,杜桑德見到了那位一看就知道是總督府裡總管的老頭。
老頭的表情很有些不安,但他仍然保持了那份經典的、高級貴族和皇室代表特有的高傲感。
帶着濃重眼袋的臉耷拉着,下巴向上至少二十五度,說話輕聲細氣,以鼻音和拖長了的“哼”作為單詞之間的隔斷。
“怎麼能讓這些低俗的特務們進入總督大人的府邸呢?
”總管先朝着那幾位被吓慘了的女仆發起了脾氣,“這裡是總督府邸,是皇帝陛下的預備行宮!
你們都是有可能為皇帝陛下服務的人,怎麼能這麼懈怠,就把這些粗鄙的特務給放進來了?
”
這就是典型的指桑罵槐,同時還在向紅衣郵差們立威。
大概意思就是“我們是皇帝陛下的仆人,你們所在的地方那是預備行宮,識相點就趕緊滾出去。
”
杜桑德非常不理解怎麼能有人愚蠢到這種地步,兩台蒸汽騎士正在拿着比你還長的破甲錘虎視眈眈,結果你還擺譜?
“他們可能是為皇帝陛下服務的人,而我們是正在為皇帝陛下服務的人。
”杜桑德冷哼一聲,“不要難為我的同事——總管先生,總督大人在哪兒?
”
“總督大人的行蹤不是你們能打聽的。
”總管用腳趾頭縫大小的眼鏡看着杜桑德說道,“有信件的話,你們留下就可以走了。
”
杜桑德轉過身,看着總管再次問道,“總督先生現在在哪兒?
”
“這不是你能打聽的……”總管的話還沒說完,杜桑德就把自己的52式手槍給抽了出來,然後打開保險,指向了總管的頭。
“我現在懷疑你綁架了總督先生,意圖叛國。
”杜桑德咬牙切齒的說道,“我可不想等會麻煩自己的同事在皇帝陛下的行宮地面上擦掉你的腦子!
說,總督先生被你關在哪兒了?
!
”
從全副武裝闖入總督府邸開始……不,從兩位紅衣郵差到現在都下落不明開始,杜桑德就壓根不擔心什麼“持刀誤入白虎堂”的情況了。
這哪裡是什麼象征皇權的“軍機大事”處,根本就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魔窟。
總督拒絕參加會議,兩名前來送信的紅衣郵差被扣押甚至可能被殺。
杜桑德要是還能好聲好氣說話,那他一定是腦子出了問題。
現在哪裡是顧忌的時候?
要是總督出了問題,那才真是要出大事了。
和杜桑德一起闖入總督府邸的戰鬥組衆人反應稍慢,但也馬上掏出了武器指向周圍驚恐萬分的女仆們。
兩名蒸汽騎士背後噴出蒸汽,挪動雙腿,用身體擋住了杜桑德,随後雙手持重型破甲錘向着周圍戒備了起來。
“三,二!
”杜桑德開始了倒數,他确定自己面前這個總管心裡有鬼。
尤其是在他率先朝着對方的秃頭上扣了一個“私自關押總督”的罪名之後,這位總管的神色慌亂的厲害。
數到一為止,要是數完了三下對方仍然拒不吐出實情,那杜桑德可真準備開槍。
到時候如果總督有什麼閃失,那就把罪名全都扣在這個總管頭上好了——反正死人不會為自己辯解。
“總督……總督大人已經離開了!
”眼看杜桑德的手指越來越用力,秃頭總管終于在最後一瞬間确信了杜桑德會在這個皇室行宮裡開槍行兇,于是他高聲喊道,“總督先生昨天中午突然離開了府邸,直接去了星際降落場——他一直沒有回來!
”
“紅衣郵差們呢?
”杜桑德把槍口死死頂在了總管頭上,頂的他連續退後了好幾步,直到狠狠撞在了一台蒸汽騎士的屁股上,“來這裡送信的人呢?
”
“他們都在偏廳,總督先生下了命令,如果在他回來之前有人送信,要求他參與什麼會議,那就把送信人都扣在偏廳裡。
”總管頭上湧出了汗水,褲子上也濕了一大塊,“他們都在……”
“總督的辦公室在什麼地方?
帶我去。
”杜桑德松開了拽着總管的左手,右手仍然持槍指着對方的腦袋說道,“别想跟我耍什麼花樣,七步之外槍快、七步之内槍可是他媽的又準又快。
”
·
·
··
總管的辦公室比安德羅妮的辦公室還大個四五倍,剛剛進入房間,杜桑德甚至懷疑這個房間裡說話都會有回聲。
尿了自己一褲子的總管指着前面的巨大橡木桌子,用帶着哭腔的聲音說道,“就是這裡了……”
讓兩位作戰組的紅衣郵差盯着尿褲子的總管,杜桑德快步走到了橡木桌前開始翻閱起了散落在桌面上的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