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法耶特侯爵是安德羅妮的政治盟友,保護者和“直接領導”。
用比較“現代”的觀點來分析,拉法耶特侯就像是安德羅妮所在政黨的黨魁、主要贊助人和主要指導者。
安德羅妮和她所拉攏來的,以及天然團結在她周圍的下議院的衆多議員們,都可以被視為是拉法耶特侯的“同黨”。
作為黨魁,拉法耶特侯其實并不怎麼稱職。
至少在杜桑德看來,“侯爵黨”這個組織作為一個黨派實在是太松散了些。
沒有共同綱領,沒有明确組織架構,沒有黨務人員,甚至沒有一個明确的目标。
作為黨派,侯爵黨簡直就是一群烏合之衆。
但在整個下議院甚至在整個紐薩爾政治圈子裡,侯爵黨都是最有分量的組織。
和其他黨派比起來,侯爵黨更加團結,而且對非本黨派的組織和個人也極為強硬。
要麼加入侯爵黨,要麼被侯爵黨徹底孤立于紐薩爾政治體系之外。
這麼一個“松散”但又極具進攻性和排他性的政治聯盟的存在本身就很離譜。
如果不是因為有侯爵先生為組織内的成員們廣泛提供好處,并且始終作為一個“仲裁者”來壓制成員們的小心思,侯爵黨也許會一夜之間淪為一個自相殘殺的修羅場。
這樣不穩定的組織中,身為黨魁的侯爵先生的存在意義重大。
安德羅妮更像是他的專門代表以及侯爵黨的黨鞭。
因此,侯爵先生和安德羅妮确實經常會面。
但專門請杜桑德一起……這還是第一次。
杜桑德和安德羅妮對視了一眼,正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一旁的杜尚忽然說道,“我送你們過去吧。
”
看着自己兒子震驚的表情,杜尚聳了聳肩膀道,“侯爵先生好歹是專程來拜訪我的妻子和兒子的,作為家主,我也一起出面一下才比較正常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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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亮了所有煤氣燈的玻璃花廳如同夜晚中的璀璨寶石,金色長發身材消瘦的侯爵先生站在燈光下,白色的皮膚幾乎像是能夠發光似的。
黑塔一樣的杜尚和侯爵先生在燈光下率先會面。
“我沒想到你今天會在莊園裡。
”侯爵閣下見到杜尚後先是一愣,然後爆發出了爽朗的笑聲。
他用力擁抱了一下杜尚魁梧的身軀,然後在他的後背上使勁拍了幾下,“好久不見,我的朋友!
如果知道你在這裡,我一定會帶好酒來的——舒爾茨給我送了兩瓶聯邦産的烈酒,喝到肚子裡就像是有一團烈火一樣,你肯定會喜歡的。
”
“就像以前在上課的時候一樣,在老師的眼皮子底下偷偷喝的那種酒?
”杜尚露出了有些懷念的表情。
“我早就跟你說過了,彼得羅夫老師肯定知道我們在喝酒——他每次下課之後都會嘟囔一句‘喝酒一定要有下酒菜。
’明天怎麼樣?
我把酒帶過來!
”
“我已經很久沒喝過酒了。
”杜尚溫和的笑了笑,“或許等以後休假吧,至少最近這段時間我是不打算喝酒了。
”
“你看起來很緊張。
”拉法耶特侯皺了皺眉頭,然後問道,“是工作上的事情?
”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觀察敏銳。
”杜尚苦笑了兩聲,然後忽然說道,“最近這段時間,如果在紐薩爾沒有什麼太緊迫的工作,我建議你還是去奧林居住一段時間。
”
拉法耶特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的追問道,“已經這麼嚴重了?
”
“作為軍人,我肯定是不會提前離開的——安德羅妮和杜桑德或許可以提前走。
”杜尚歎了口氣然後說道,“同盟人對紐薩爾的偵察頻率越來越高,戰争的征候越來越明顯,而奧林的海軍部支援卻遲遲不到,我現在壓力很大。
”
“我想,我們總是能找到辦法的。
”拉法耶特侯想了想說道,“或者,杜尚你也可以參與到我們這次談話裡,我想,我們的談話或許能夠給你帶來一些獨特的看法。
”
拉法耶特侯爵大晚上突然趕到莊園來見安德羅妮,确實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
“我的一個合作夥伴,和聯邦人一直有比較緊密的聯系。
”拉法耶特侯向杜尚露出了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然後繼續道,“大概是從上個月開始,聯邦人和他的定期航船運輸突然中斷了。
”
杜尚坐在花廳裡稍微皺了一下眉頭說道,“是貝科夫那一夥人?
”
“是的。
”拉法耶特侯點了點頭,然後繼續說道,“昨天早上,聯邦人突然和他們恢複了通訊,并且送來了一份内容非常重要的‘情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