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桑德的話說的很重,但這裡确實沒有任何一點水分。
這麼大的事情發生之後,紐薩爾必将迎來一場腥風皿雨。
如果杜桑德不介入,并且找到證明侯爵先生是被栽贓的證據,紐薩爾紋章管理處方面對于奧林送來的情報絕沒有懷疑的道理。
确信情報真實後,還在紐薩爾的暗衛短時間内就會遭到滅頂之災——處長被殺的艾卡會像是瘋了似的全力保福。
所有被紋章管理處掌握了行蹤的暗衛成員都會在第一時間遭到逮捕、就地擊斃或者幹脆暗殺。
情報工作就是這麼回事——如果報複,就必須幹的徹頭徹尾,絲毫不留情面。
杜桑德希望盡可能多的保護暗衛,一方面是因為他确實認為侯爵先生的死因有刻意,這些暗衛罪不至死。
另一方面,則是因為這些暗衛很好用。
莫爾斯隻不過是侯爵先生衆多暗衛中的一員而已,并且還不是最重要的那一個。
但他仍然具有極高的“專業素養”。
那其他的暗衛呢?
能夠以侯爵的資源擊敗公爵武裝的熱心黨,他們怎麼可能是一幫平平無奇之輩?
暗衛具有極高的利用價值,哪怕隻是收編過來作為打擊貪污和消極怠工的力量……杜桑德也認為,他們能夠讓整個紐薩爾殖民地的官僚體系為之一新。
這麼一支力量,因為莫須有的原因死在紋章管理處手下,實在是有些太冤枉太浪費了。
更何況,在清理暗衛的過程中,紐薩爾紋章管理處肯定也會受到損傷——不管怎麼想,這買賣都很虧。
而還有一點也很重要。
如果,萬一侯爵先生真的發了失心瘋,在奧林謀劃了這麼一場驚天謀殺……杜桑德必須保證對暗衛的清洗和屠殺不會牽扯到自己以及安德羅妮。
所以,杜桑德先把這些紅衣郵差支開了。
他得自己開車去找莫爾斯——他是暗衛和安德羅妮的“交涉人”,同時也是自己的老師。
如果莫爾斯被捕,杜桑德和安德羅妮肯定會惹上一堆麻煩。
在杜桑德的再三堅持下,托德和湯姆并沒有随車一同前往。
在漆黑夜雨中開車,杜桑德滿腦子都是一個疑問——究竟是應該把莫爾斯保護下來,還是應該讓他逃亡……又或者幹脆殺人滅口。
腦子裡亂七八糟想着有的沒的,杜桑德駕駛着的車輛停在了一棟二層小樓門口。
自從成為殖民廳政策顧問之後,莫爾斯的收入得到了明顯提升。
他自己購買了一棟獨立住宅,就在林蔭大道邊上。
把車停在路邊,杜桑德披着風衣就下了車。
他盡量用風衣裹住自己的身體,然後彎着腰,佝偻着身子,繞過兩灘積水後來到了門口。
“莫爾斯先生,請開開門。
”杜桑德使勁敲了兩下門,“我是杜桑德!
”
幾秒鐘後,一位表情有些疑惑的女性打開了門,在看到杜桑德之後,她露出了不滿的表情,“現在都什麼時候了?
你們有公務,難道就不能明天再說麼?
”
杜桑德毫不客氣的擠進了房間,頂着這位女性不滿嫌棄且帶了一些驚恐的眼神問道,“莫爾斯先生在哪兒?
”
“他在樓上的房間……你等等!
”看到杜桑德邁步就要往樓上走,這位女性徹底生氣了,她直接攔在杜桑德面前怒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來找我丈夫幹什麼?
我告訴你,他可是非常有身份的人,我隻要喊一聲,就會有十幾個警察趕過來……”
“莫爾斯先生,我是杜桑德。
”杜桑德現在對于“十幾個警察”之類的話完全就沒有什麼“恐懼感”,要是來十幾個同盟人或者奧林紅衣郵差他還能緊張一下,無視了莫爾斯夫人的警告,杜桑德揚聲喊道,“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你,趕緊下來!
”
杜桑德的舉動在這位婦人看來完全就是在挑釁。
她眉毛一挑,轉身就往門口走去,看起來似乎是真的準備叫警察過來好好收拾收拾這個小混蛋。
好在莫爾斯從樓上下來的速度足夠及時,他叫住了自己生氣的妻子,然後迅速安撫下了她的情緒。
随後帶着杜桑德走到了一旁的客廳裡。
“什麼事兒這麼着急?
”穿着睡衣的莫爾斯給杜桑德倒了一杯溫茶,然後在沙發裡坐下之後歎了口氣,“最近這段時間殖民廳的工作突然多了起來,實在是有些累人。
”
“您先看看這個。
”杜桑德從自己的懷裡摸出了母親手寫的信件遞了過去,然後端起溫茶喝了一口,并且囑咐道,“信裡的内容已經經過了核實,看完之後請您不要太激動……”
“什麼?
!
”杜桑德話還沒說完,莫爾斯就已經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他顫抖着拿着手裡的信,對着杜桑德大聲嚷嚷着,“這不可能,這信裡的内容有問題!
”
“親愛的,怎麼了?
”一直躲在門口的莫爾斯夫人推開房門想問問到底怎麼了,而回答她的卻隻有莫爾斯的怒吼,“到樓上去!
”
杜桑德看着莫爾斯夫人猶豫和有些生氣的背影,理智的選擇了保持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