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拓貴族的榮光,是皇帝陛下萬千榮光中最耀眼的一道。
維護開拓貴族的榮光,即是忠誠于皇帝陛下最好的證明。
當貴族所在的房屋遭人投擲石塊時,貴族的榮光就遭到了最卑劣的挑戰和污染。
貴族護衛的職業和生命的意義就是維護主人的榮光。
而向貴族投擲石塊的行為,本質上就等于在向所有的護衛們臉上啐痰。
并且還要加上一句,“你的人生毫無意義”。
紐薩爾自開拓以來一百七十五年,由帝國軍部訓練并且派駐到各個貴族家庭中的護衛們面臨過星盜的襲擾,對抗過叛軍的攻擊,甚至在其他貴族的護衛暗殺中保護過自己的主人。
但這樣的侮辱卻是史無前例、從未聽聞過的。
湯姆和托德手持左輪手槍,像是兩座鐵塔一樣牢牢守在搖搖欲墜的鐵門門口。
而其他的護衛們則開始向發出動靜的地方快速靠攏。
十幾秒鐘後,外面傳來了怒罵、棍棒抽打以及哀嚎的聲音。
湯姆和托德仍然沒有任何動作,兩人站在門口,平擡手臂舉着槍,手臂上甚至沒有任何晃動的迹象。
過了大約半刻鐘,七八名護衛拖着兩個看上去像是人形的物體走了進來。
他們把手裡拖着的“人形物體”往地上一扔,然後轉身就走。
托德和湯姆對視了一眼,托德把自己手上的槍交給了湯姆,然後自己抽出一根折疊甩棍走了上去。
用甩棍撥了撥地上的兩“灘”人,托德似乎還有些拿不準。
于是朝着其中一人大概是手掌的位置使勁踩了一腳下去。
“還活着。
”聽到了一聲含糊的慘呼之後,托德點了點頭。
然後他又皺起了眉頭,“這群家夥,下手沒輕沒重的。
”
“都打成這樣了,還怎麼問情報?
”湯姆歎了口氣。
正當杜桑德覺得他可能要把這倆人送到醫院的時候,湯姆才說道,“找個地方埋掉吧。
”
“還是先問一問。
”托德對自己同僚提出的方案并沒有完全否決,“你帶麻黃藥劑了麼?
”
兩個護衛正在讨論接下來的審訊步驟,剛剛去換衣服的羅森一路狂奔跑了出來。
他手裡拎着撬棍,一邊跑一邊喊着,“我跟你們拼了!
”
杜桑德有些無奈的給湯姆送去一個眼神,湯姆會意的點了點頭,随後用和之前在破産法院裡一樣的姿勢,拎着羅森的脖頸,把他懸在了半空。
“這兩個地痞流氓已經快死了。
”杜桑德對羅森說道,“沒有必要為了出氣弄髒自己的手。
”
羅森再次慢慢冷靜了下來。
“他們是什麼人?
”托德從腰帶裡摸出了一瓶藥劑,朝着其中一個爛泥一樣的人嘴裡灌了下去。
而杜桑德則決定先問問情況,“這些人平時要債的時候,都習慣用石頭開路,然後用‘抓你妹妹賣到礦工妓院’來當解決債務問題的方案?
”
說到這裡,杜桑德的眉頭皺的更深了,“你妹妹多大,五歲?
六歲?
啧,這幫畜生!
”
“他們是恩裡科老大的手下。
”羅森看了一眼那兩“灘”人,然後說道,“我們家并不欠恩裡科老大的錢,他們可能是來敲詐的。
”
“好吧,那就是他們今天不夠走運。
”杜桑德點了點頭,對一旁被吓的臉色蒼白的波琳娜說道,“老師,您先進屋坐一會吧。
等一會這裡的場面可能會比較皿腥。
”
“你不害怕?
”波琳娜點了點頭,然後問道,“要不然,你和我一起進去吧?
”
“看到兩個試圖用過販賣五歲小姑娘去妓院,從而敲詐一個可憐家庭的人渣即将死亡,這隻會讓我覺得心裡非常舒暢。
”杜桑德露出了一個非常燦爛的微笑說道,“您可以先去看看機床的情況,我在這裡待着就好。
”
等老婦人帶領着波琳娜走進了屋裡,杜桑德才把自己臉上的笑容收斂了起來。
兩個隻能用“灘”來形容的人就躺在幾步之外的地方奄奄一息,而自己的護衛看上去完全不打算把他們的性命當一回事——杜桑德當然會害怕,而且怕的還不是一般。
他感覺自己的兩條腿正在止不住的前後顫抖着。
但母親一直都在教導自己,身為貴族的職責是什麼。
“身為貴族,我們身上不光有權利,也有責任。
”母親一次又一次的教導着自己,“我們就像是皇帝陛下的牧羊犬,在他仁慈的注視不可及之處,我們的職責就是替皇帝陛下放牧平民。
為了放牧,我們要用尖牙利爪讓平民們時刻懼怕、臣服于我們。
但要時刻謹記,尖牙利爪存在的目的,是為了替皇帝陛下保護他們。
”
現在,就是向荼毒陛下子民的惡狼露出尖牙利爪的時候了。
被灌下麻黃藥劑之後,距離杜桑德更近的那“灘”人終于有了些活力。
他開始含糊不清的求饒了起來,大概内容就是先用最髒最惡劣的詞語咒罵自己,然後請求這些“尊敬的老爺們”的原諒和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