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江,魁山老宅,院中的槐樹抽芽,醞釀着勃勃生機。
距離元宵燈會已經半月有餘。
農曆二月二,剃頭的日子。
院子裡,陽光和煦,葛戰坐在椅子上,腦袋上打着沫子,景三生熟練地用剃頭刀,給師叔刮着頭發。
葛大爺嘴角歪斜,笑的很傻。
秦昆聽說,今日也是葛戰的壽辰。
“壽辰?
葛大爺不是孤兒嗎?
他是二月二這天被撿到的?
”
哪怕之前幾年,秦昆也沒聽過葛戰過壽的事啊。
南宗的幾位首座都來了,扶餘山的小輩們能到的也都到了。
桌子旁,李崇喝着茶淡淡道:“這倒不是。
我聽師公說,自從楊慎給他賜下大威天龍的敕号後,順帶将每年二月二賜給了他老人家當生日。
師公的壽辰雖然沒大張旗鼓操辦過,但也很重視。
”
民間有二月二剃頭的習俗,葛戰作為‘大威天龍’,對這個日子更為重視,按照迷信的角度講,龍擡頭,龍威大發,代表着他又有一年活頭,是吉兆。
秦昆杜清寒,李崇柴子悅、韓塗萱萱、楚千尋、王乾、蘇琳聚在一起,好不熱鬧。
南宗北派,隻有判家崔鴻鹄沒來,但來了一位大咖。
“老匹夫,又被你偷了一年活頭,真是僥幸啊!
”
魁山老宅門口,一襲儒雅的身影出現,一位英倫風格的老頭擡腳跨了進來,楚道幾人立即招呼道:“見過左師叔。
”
左近臣來了。
不僅是他,身後一個魁梧老道也爽朗一笑:“冬蟲不死,過春化龍,葛老匹夫果然僥幸。
老道特來讨些吃食,沒意見吧?
”
畫皮仙晁震的出現,讓衆人更是意外。
身後,弟子莫無忌捧着一身新衣開口:“酆都觀無忌,為尊者賀。
”
晁震和葛戰同輩,比葛戰癡長幾歲,親自送禮顯然不合适。
禮物如果出自弟子的手就不一樣了,不僅心意盡到,也代表了酆都觀願意親近扶餘山。
老龍遲暮,穿上新衣後很是精神,衣裳出自老裁縫的手,軟綿舒适,葛戰伸了伸胳膊,隻能歪着嘴傻笑,開心地說不出話來。
景三生拱手:“師叔有恙,鬥宗景三生,謝過酆都觀賀,真人裡面請!
”
左近臣、晁震被請進屋内。
院子開始忙活起來。
蘇琳、杜清寒、柴子悅在廚房,塗萱萱顯得手足無措,韓寬慰道:“萱萱,這都是自己人,别拘束,能幫得上忙就幫,幫不上就出來坐着,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
第二次猛鬼旅行社開團,塗萱萱去過白龍寺,當然也見過葛戰,跟韓相處的這幾年。
南宗北派的人塗萱萱也認識了七七八八,一方面好奇這些神秘的人物,一方面依然緊張忐忑。
她乖巧地坐在那,左近臣掃過塗萱萱,看向秦昆:“祭家土娃子的命,你給解了?
”
塗萱萱不懂什麼意思,但秦昆懂。
瞟了一眼左近臣,秦昆笑道:“什麼解不解的,都是他們的造化。
跟我有什麼關系……”
命中刑妻的土娃,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顯然這段姻緣受天認可,左近臣感慨道:“因因果果,誰敢說沒關系呢。
扶餘山幾代陪天狗,都是别人的命中貴人,與你無關是不可能的。
”
在場許多人對這句話感同身受,秦昆的出現讓他們的生活變了樣子,又似乎什麼都沒有變,誰能說得清呢。
懶得和左大爺扯這些玄乎的事情,秦昆走到院子裡,對楚千尋道:“女人家的都去廚房了,你怎麼不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