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三生印象中,上次自秦昆一别,有好幾年沒見過秦昆了。
誰能知道,這次再見,已經人鬼殊途。
關于秦昆怎麼搞成這副樣子的,景三生心中有數,而且很确定,整個華夏,有且隻有那兩個地方,會剝離陰魂和肉身!
一,陰陽祠,也就是判家老巢。
判家道術詭谲神秘,無論‘生死簿’、‘獄卒’、‘拘魂鎖’等等道術,都可以将人的陰魂剝離出來。
也就是将人變成植物人。
二,白龍寺。
這個地方一直以來是一處神奇的地方,不怎麼出名,有關它的傳說卻一直沒有間斷。
有人說白龍寺位于‘北龍腰’,自古北方帝王墓全都建在北龍的龍脈上,有道是‘龍馱墓、得福祿’,死後葬在龍脈上,子孫後代都會得福得祿,如果葬到一處風水寶地,甚至可以改命。
當然,這種地方也不是普通人可以觊觎的,龍脈畢竟有龍威龍煞,那股威煞伴随地水火風,是一處天然的虛界大陣,非陰非陽非蜃之地,好似永無盡頭的謎間地獄一樣,這才是讓人恐怖的地方。
景三生曾進去過一次,經曆了一些一輩子都見不到的詭異事情,談到那個地方,不由得一顫。
秦昆鼻子裡噴出煙,将煙頭熄滅:“在白龍寺弄的。
”
“白龍寺……”景三生盡量保持着平靜,“怎麼想到去那裡?
那是北派的中心地帶。
”
“一言難盡,不提這個。
楚老仙、餘黑臉近幾年如何?
”秦昆轉了話題。
“楚道現在還時不時上街擺個攤,補貼一下家用,北郊月壇山、白湖一代,他名氣挺大的,還有臨省的人專門過來找他算卦。
餘月弦将符宗堂口在沿海開了幾個,結果賺了大錢,現在全力擴張符宗家業,哼……世風日下,堂堂江湖道門,一股銅臭氣,都是你帶來的。
”
談起南宗的改變,景三生不知該謝秦昆還是該恨秦昆,資本主義的糖衣炮彈将傳統江湖炮擊的紛紛轉型,好似過去千年之間一成不變的江湖在短短百年裡變得不倫不類。
這種現狀,景三生很不适應。
秦昆道:“時代變了,社會在發展,你怪我幹什麼……符宗在賺錢,你也去呗,拉不下臉啊?
”
“哼!
我不賺!
我甯可窮也不能沒骨氣!
”
“我艹……景老虎,我以前最佩服你這種人,但有一說一,這跟有沒有骨氣沒半毛錢關系!
你鬥宗弟子那麼多,苦哈哈的掙錢會累死你啊!
”
新時代的三觀沖擊着老舊的價值觀,注定有一批人打破常規,提前醒悟,往之後幾十年來看,餘黑臉正是提前醒悟的那批人之一。
景三生這種傳統的江湖人,恐怕還得吃好長一陣子苦頭,才能轉變自己的觀念。
不過,這樣也好,江湖總該有個江湖的樣子。
又閑聊了幾句,景三生這種不為五鬥米折腰的老江湖不齒于和秦昆繼續聊天,黑着臉出門了。
秦昆無奈,這脾氣也是沒誰了。
景三生走後,外面是督促孩子們睡覺的聲音,常公公趴在窗口,看着隔壁不遠處的幾間房,鼻子在空中嗅了嗅,一臉陶醉:“沒想到這個地方有這麼多小娃娃,小娃娃的心髒最好吃了……”
秦昆撇撇嘴:“吃去吧,活着回來。
”
常公公:“……,公公隻是開個玩笑。
”
常公公:“對了小子,我們大老遠千裡跋涉從黃河以北到這,是為啥?
”
“我們?
明明是我,我跋涉過來是為了找我陽身的。
至于你為什麼跟過來,我哪知道。
”
常公公一滞,難以置信:“你……可惡!
你難道不是想把公公我收成跟班嗎?
”
秦昆挑起眉頭:“我收你?
你個死人妖也不照照鏡子,收你這跟班我不嫌掉價嗎?
”
“氣煞我也!
你既然嫌掉價,還一路給我冥币,助我從厲鬼晉級成惡鬼?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