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細微小雨,張弦月藏在雲中,忽明忽暗。
月光灑在西郊無人的公路上,靜谧無人。
西郊,臨江市殡儀館。
門衛曲大爺搖頭晃腦,聽着昆曲《牡丹亭》,有時候,有些曲子真是百聽不厭。
“偶然間人似缱,在梅村邊。
似這等花花草草由人戀,生生死死随人願,便酸酸楚楚無人怨。
待打并香魂一片,陰雨梅天,守的個梅根相見……”
收音機的旋鈕,被曲大爺慢慢扭小。
天空,有小雨的聲響,打在樹葉上。
午夜,曲大爺打開值班室的窗戶,一陣涼風吹進,曲大爺吐了口痰,朝外面道:“天黑路滑,酆都無家,哪來的去哪!
”
半晌,殡儀館門口的樹旁,走出來兩個身影。
一個面容漆黑,頭印半月,雙手攏在袖子裡,看樣子,像是讀書人。
一個燕額環眼,身着甲胄,脖子上,紋有一隻青雀,似乎是個武将。
午夜12點多,殡儀館門口,一文一武,出現在殡儀館的門口,兩人眼球純白,瞳孔如針,如果是其他人,恐怕早就吓暈了。
“老先生别急,我等就是來找你的。
”讀書人靠在樹上,朝着曲大爺叫道。
找……我的?
嘿……有意思。
門口兩隻鬼,鬼氣波動,也就是剛剛晉級的惡鬼,但是鬼氣紮實,凝而不散,顯然是有真本事的。
他們竟然是來找自己的?
曲大爺佝偻着背走了出去。
右手朝上一翻,手掌冒出一抹綠火!
如果秦昆在的話,一定能認出,這就是大炎纏冥手!
“最後問你們一次,到底是找我的,還是找茬的?
”
那武将拱了拱手:“黃泉天府下九重,九山九江天下同!
”
曲大爺一愣,勃然大怒:“大膽小鬼,敢冒充酆都門客!
!
!
”
武将一笑:“不,不,寡人的意思是,寡人知道你身份。
”
“寡人?
!
”
曲大爺表情冷峻:“哼!
!
!
你區區惡鬼,無紫氣披身,也敢自稱天子?
!
報上名來,老頭我不殺無名小鬼。
”
武将有些心虛,看了看旁邊的黑臉讀書人,低聲道:“包黑子……你老實說,我之後幾十年到底當沒當皇帝?
”
“當然!
我還會騙你嗎?
”
黑臉讀書人揉了揉鼻子,靠在樹上,一臉正色道:“想知道我倆的身份,很簡單!
獨守扶餘震八荒,不拜三清又何妨,我得無量天尊業,青——你怎麼說打就打?
!
”
打!
怎麼不打!
!
!
兩隻惡鬼,一個自稱天子,一個膽敢報陪天狗的切口,以為你姓秦嗎?
!
冥羅大網,自天罩下!
綠火冰炎,朝着二人網去,武将鬼手起刀落,冥羅被割開一個口子,曲大爺一愣,好厲害的刀!
随即五指一收,一拳朝着武将鬼身上打去。
“大膽!
!
!
”
那黑臉讀書人突然爆喝,曲大爺隻覺得腦子一暈,氣息紊亂,步伐踉跄,再回過神,面前一把赤龍鬼刀已經砍下!
曲大爺隻好反攻為守,雙手合十!
接!
空手接白刃!
赤龍鬼刀停在腦袋上方三寸,曲大爺冷汗流下,好險……這黑炭頭什麼來曆?
!
為什麼會判家的判言?
!
一聲頓喝,鬼氣不強,但其中威——直懾人心!
黑臉讀書鬼撇了撇嘴:“非得這樣才能好好說話嗎?
老頭,白骨鬼城的入口在哪?
”
曲大爺渾身肌肉緊繃,那武将鬼隻是單手壓刀,力量奇大!
曲大爺在顫抖,武将鬼也有些意外,這老頭子,力量着實不小!
道術似乎也很精湛!
曲大爺用力推開刀刃,撣了撣衣服,冷聲道:“什麼白骨鬼城!
沒聽過!
這裡隻有龍槐鬼城!
”
黑臉讀書鬼撓了撓頭:“不應該啊,打不死的南白骨都被打死了?
好吧,龍槐鬼城的入口在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