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稚國迷窟1》 7
花果山水簾洞
“操!
吓我一跳。
”老王罵了一句,“你們去看看這是什麼鬼玩意兒。
”沒等我們動手,林向導已經跳下水潭,将那塊木闆抱了出來。
到眼前才看明白,這木闆是塊木碑。
這木碑有些年頭了,碑身上原本刷了一層紅漆,已經脫落得差不多了。
木碑看起來剛落入水潭中不久,木頭的紋理還沒有被水泡透,上面雕刻的碑文還能看得非常清楚。
碑文是用繁體字寫的,上面的内容看了讓人心驚肉跳:天生萬物以養民,民無一善可報天。
殺殺殺殺殺殺殺!
不忠之人曰可殺!
不孝之人曰可殺!
不仁之人曰可殺!
不義之人曰可殺!
不禮不智不信人,大西王曰殺殺殺!
我生不為逐鹿來,都門懶築黃金台,狀元百官都如狗,總是刀下觳觫材。
傳令麾下四王子,破城不須封刀匕。
山頭代天樹此碑,逆天之人立死跪亦死!
老王看了直皺眉頭:“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
”我們這幾個人裡面就我的學曆最高(高考落榜),高中時我的曆史是強項,最後我給木碑定了性:“這是張獻忠的七殺詩,怎麼會在這裡?
”宋春雷湊過來說了一句:“張獻忠?
聽着耳熟,國民黨那邊的?
”我白了他一眼說:“我說春雷,有空也去讀讀書,别什麼屎盆子都往國民黨那邊扣。
張獻忠,是明末的起義軍首領,和李自成齊名的。
”
宋春雷臉一紅,嘟囔道:“我就說聽着耳熟嘛。
”我也不理他,向林向導說道:“老林,你以前見過這個木碑嗎?
”林向導搖搖頭:“沒見過,張獻忠不是在四川鬧革命嗎?
我都沒聽說過他還來過雲南。
”
我說道:“不一定是他親自帶來的,也可能是從哪裡流傳過來的,不過沒道理出現在這個水潭裡。
”
“别管那麼多了,管他張獻忠王獻忠的。
”老王有點不耐煩了,“木闆讓老林帶回去,我們走一圈,熟悉下地形就回去。
”
這裡的地形一眼就能看遍,瀑布和水潭形成了一個死胡同,到了這裡除了原路返回就沒有别的出路。
老王帶着我們走了一圈,沒發現有别的出口,順着原路走了回來。
回來的路上,老王蹭到了我身邊,小聲說道:“辣子,那個張獻忠到底是幹嗎的?
”我無力地看了他一眼:“原來你也不知道啊!
小學的曆史教科書都有,真不知道你們倆九年義務教育怎麼混過來的。
”
張獻忠是明末農民起義軍的首領,他早年幹過捕快,又去明朝軍隊混過一段時間。
後來因為犯軍條要被殺頭,他連夜從軍營中跑了出來,投奔了當時闖王一代頭目王嘉胤。
因為他心狠、膽大、敢招呼,很快成了義軍的頭目,和李自成并稱闖将。
幾年之後,王嘉胤戰死,張獻忠和李自成分道揚镳。
李闖王直搗黃龍攻打北京城,張獻忠主攻四川,幾年後,張獻忠占領四川全境,并在成都稱帝,建立大西政權。
稱帝後的張獻忠性情大變,變得狐疑多變,兇殘好殺,他認為周圍的每個人都要背叛他。
他不光殺明軍,也開始殺百姓,甚至開始殺手下的大臣和士兵,最後在他的國都——成都城内開始搞屠城。
曆史記載他把一座好端端的成都城變成了一座死城;之後,屠殺波及整個四川境内;幾個月後張獻忠被滿洲的肅武親王豪格射殺于鳳凰山坡。
據史料記載,清初四川省總人數隻剩下十萬有餘,沒辦法,順治皇帝下旨,命湖南、湖北遷民百萬人。
回到進入瀑布的土路分岔口,林向導和我們告别下了山,走時還囑咐我們沒事千萬不要去瀑布那邊。
天黑前老王帶着我們幾個進入埋伏的地點,說來也怪,自打出了瀑布水潭的範圍我的頭也不疼了,這讓我對瀑布的忌憚又多了三分。
我們三個人一組,每組相隔一百米左右,隐藏在毒販子的必經之路上。
在埋伏地隐藏了幾個小時後,很無奈地等到了中隊長傳來的消息:莫特一行人還在緬甸境内,看樣子今天是沒戲了,各小隊在原地待命,稍後會安排給各小隊補充食物和飲用水。
類似這樣的情況不是第一次遇到,我們幾個也習以為常了。
這樣也好,至少有機會可以掀開僞裝,出來松快松快筋骨、抽根煙,也不用怕因為煙味暴露了隐藏的痕迹。
說到抽煙,我才想起來那大半盒“軍威”已經送給了林向導,看了看身邊的兩位隊友,我開始考慮要蹭誰的煙抽。
“王隊,來根煙抽。
”我向老王伸手了,老王不是很甘心地掏出盒煙扔給我,“沒見你給領導上過煙,就知道蹭領導的煙抽。
”
“一根煙嘛,别舍不得。
”我笑了一下,“王隊,蹭你煙就有你的好處,我聽說副中隊長年底就要轉業了,要從你們幾個小隊長裡面提拔一個做中隊副,是吧?
”
一旁的宋春雷聽見來了精神:“是嗎?
王隊長要升中隊副了?
我怎麼沒聽說過?
”
“一邊兒去,大人說話,小孩子别插嘴。
”我向他擺擺手,就像在轟趕一隻蒼蠅。
宋春雷的軍齡比我還小,是我能“欺負”的有限幾個人中的一個。
我接着對老王說:“王隊,下個月底你們小隊長之間有一次射擊比賽吧?
你的槍法得練練了。
上次比賽你好像是倒數第二吧?
百米移動靶才八十五環,就比犬牙小隊的趙老二多了兩環。
王隊,不是我說你,就你這槍法,當中隊副沒什麼戲啊,要不,我幫你想想辦法?
”
老王警惕地看了我一眼說:“你有什麼辦法?
”
我點上根煙,很惬意地吐了個煙圈,順手将那盒煙揣進我的口袋:“我給你單獨來個特訓!
保證你在一個月内,槍法脫胎換骨,比賽時最少拿它個九十五環。
”
還沒等老王說話,宋春雷已經眼紅了:“辣子,沈哥,要不再加我一個得了,一隻羊也是趕,兩隻羊也是放。
”
這小子對我槍法的崇拜不是一天兩天了,老王聽了這話不幹了,瞪眼朝宋春雷罵道:“宋春雷,有你怎麼說話的嗎?
你才是羊,你們全家都是羊!
”
“王隊,跟小孩子置什麼氣?
來抽一根,别客氣嘛。
”我很從容地把他那盒煙掏了出來,遞給老王一根,又替他點上了火,然後心安理得地又把那盒煙放回我自己的口袋。
老王顧不上跟我計較,眼巴巴地看着我說:“辣子,我知道你有本事,跟老哥說說,怎麼個訓練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