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賭城仙經5》 3
熊玩意兒的故事(一)
熊萬毅說的西北館子位于首都郊區,地點比較偏僻。
說起來還是西門鍊的汽車曾在這裡抛錨,才發現了一個吃飯的好地方。
狼患事件之前,我跟他們來過一次這家西北館子。
這家館子的西北菜做得相當地道,隻可惜烤羊的爐子壞了,沒嘗到他們家的招牌烤全羊。
眼看就要下班的時候,高亮進了孫胖子的副局長辦公室,兩人關上門聊了起來。
本來以為今晚這頓飯算是泡湯了,沒想到隻過了不到二十分鐘,孫胖子就從辦公室出來了。
西門鍊和熊萬毅都在樓下等着,我也不好開口問高亮找他有什麼事情,不過看孫胖子笑嘻嘻的表情,也不像是出了什麼大事的樣子。
我們五個人擠在一輛車上,一直快到七點半,才到了郊區的那家西北館子。
好在一出了市區,西門鍊就打電話讓飯店點火烤羊,等我們趕到的時候,正趕上烤羊出爐。
烤全羊上桌的時候還在嗞嗞地冒油。
孫胖子看着冒着油花的烤全羊,臉上樂成了一朵花。
他也不客氣,直接伸手撕下了一條羊肉,放進嘴裡大嚼,邊吃邊說道:“今天讓你們破費了!
說好了,下次的,下次再來我請客。
”
看着孫胖子的樣子,我們都覺得好笑,也沒有人和他較真兒。
我們各自找好了座位坐下,看着菜肴陸續上來,當下不再客氣,推杯換盞,吃喝起來。
在座的幾個人酒量都不錯,沒等菜上齊,西門鍊帶來的兩瓶五糧液就已經見了底。
酒還沒有喝到位,這家西北飯店又不賣白酒,好在西門大官人早有準備,他回到車上又拿了兩瓶五糧液。
這一氣兒一直喝到了十點多鐘,才算喝出了點意思。
老莫的心髒不好,他第一個放下酒杯,換上了茶水。
喝了兩口茶水之後,他看了看還在跟一盤子扒羊臉較勁的孫胖子,不知道他怎麼想的,突然轉頭給我也倒了一杯茶水,之後說道:“辣子,聽說你和孫局是一起進民調局的,好像還都是高局欽點的。
當時是怎麼回事?
還把高局長驚動了?
”
我點上香煙,抽了一口,說道:“别提了,這都是命……”說是别提了,但我還是将我和孫胖子第一次見面時,在雲南死人潭發生的那次事件說了一遍,隻是就要說到遇見吳仁荻的時候,孫胖子突然向我使了個眼色。
我打了個嗝,繞開了吳仁荻的那部分,含含糊糊地将死人潭的事件說完。
好在除了孫胖子,也沒有人能聽出毛病。
老莫聽我說完,點頭說道:“辣子,我們都差不多。
我和老熊,還有大官人都是因為發生過這樣的事才進的民調局。
幾位主任是怎麼進來的我不知道,但是局裡的這些調查員差不多百分之九十都是這麼進來的。
”
這事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我給老莫倒了一杯茶水,自己也喝了一杯,說道:“我還以為除了我和大聖之外,你們都是高局長和幾位主任從什麼地方挑出來的精英。
敢情咱們的情況都差不多。
”
熊萬毅這時喝得有點多了,他紅着眼睛對孫胖子說道:“什麼差不多?
我們差多了,人家拼了幾十年才拼了一個小主任,有人混了半年就混成了一個副局長!
”西門鍊和老莫聽了直皺眉頭,他兩人搶了熊萬毅的酒杯,給他也換上了茶水:“老熊,你又開始胡說八道了,沒量就别喝了。
”西門鍊的酒量比熊萬毅好得多,他有些尴尬地對孫胖子說道:“大聖,不在局裡就不喊你局長了。
你也别跟老熊一般見識,這貨沒别的毛病,就是酒品不好,一喝酒就胡說八道的,等酒醒了就什麼都忘了。
”
西門鍊在替熊萬毅找台階解圍。
沒想到熊玩意兒還真是喝多了,他一瞪眼,對西門大官人吼道:“你說誰喝多了!
你才喝多了!
你們全家都喝多了!
”西門鍊不跟酒鬼一般見識,他轉頭對孫胖子繼續說道:“怎麼樣?
我沒說錯吧?
等他酒醒之後剛才的事情就都記不得了。
”
熊萬毅紅着眼睛,還要繼續跟西門鍊掰扯。
西門鍊對他說道:“老熊,要是你沒喝多,就把你是怎麼進民調局的經過說一遍,要是說不上來就是你喝多了!
”
熊萬毅聽了西門鍊的話,他歪着腦袋想了半天也沒說出來一個字。
我看着他的樣子,對西門大官人說道:“老熊喝成這樣了,還能把那麼老遠的事情想起來嗎?
”
西門鍊對我回答道:“沒事,老熊和一般的酒鬼不一樣。
他喝多了就像得了老年癡呆症似的,眼前的事情全忘,多少年前的事情卻記得一清二楚。
”
他這句話剛剛說完,就聽見熊萬毅喃喃地說道:“那年……老子是警察……”
西門大官人倒是沒有說錯,熊萬毅雖然喝多了,但是對當年怎麼進入民調局的事情記得特别清楚。
熊萬毅是東北人,幾年前警校畢業,分進當地一個派出所裡,做了一名最基層、連配槍資格都沒有的小片警。
初入社會之時,熊萬毅做夢都想破一個曠世奇案,為此,他準備得也算是比較“充分”。
熊萬毅家裡的書架上都是福爾摩斯全集,以及阿加莎·克裡斯蒂的偵探小說集。
甚至在一段時間之内,熊萬毅的口頭禅就是:“在層層迷霧的背後,真相隻有一個……”
但是理想和現實的差距往往是遙不可及的。
熊萬毅在派出所待了小一年,他能遇到的都是一些針頭線腦、家長裡短的瑣碎事情。
最大的一起案件也就是六号樓的王麻子喝多了,回家的時候媳婦不給開門,他在家門口又哭又鬧的,鄰居勸不了才報的警。
等熊萬毅和幾個小片警趕過去的時候,幾句話就鎮住了王麻子老婆,開門将王麻子放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