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馬展現出的實力過于強橫,這讓姜病樹安全沒辦法對抗。
一個無限放水的,放出一片海洋的徐曼羽,可以讓姜病樹感覺如一座難以翻越的高山。
黑馬畏懼徐曼羽,但卻拿出了全力。
“一個具備超速自我修複能力的沙包呀,真有趣啊,明明你才接觸到這些幾個月,就能達到這個程度。
”
“你的确是個好苗子,或許和你們主帥一樣,是難得一見的天才。
”
“但是,死在我手裡,會比成為天才更有意義。
”
黑馬話很多,而且每一句話都還說得誠懇溫柔,用那種最為關切的語氣催人去死。
姜病樹就像貨物一樣,被狠狠的摔打在地上,一次又一次。
他的皿肉破損又新生。
他的骨頭碎裂又修複。
他能夠看清楚對手的動作,腦海裡有一系列徐曼羽教過的格鬥技巧……
但黑馬的速度實在是太快。
面對這種壓倒性的力量,姜病樹沒有任何辦法。
脊椎被打斷也好,肋骨被打斷也罷,到現在,黑馬都是在試探。
他并沒有真正施展殺招。
漫天的煙塵裡,黑馬發現……姜病樹的自愈速度變慢了。
他的笑容還是如此和藹可親:
“呀呀呀,這可太不妙了啊。
姜病樹先生。
你如果沒辦法越挫越勇,我真的會失望的。
”
如果姜病樹沒有表現出黑士評價的那般的潛力,那麼他活着的意義便沒有那麼重要。
當然……
黑馬其實内心是有些嫉妒的。
因為按照王與士的說法,姜病樹的重要性,超越了他們每一個人。
這怎麼能行呢?
所以雖然任務是殺掉月亮薔薇秘密武器,徹底讓棋組織的主帥失去治病的可能性,但——
黑馬也很想處理掉姜病樹。
他握住了姜病樹的咽喉,這個地方如此脆弱,現在黑馬非常好奇,假如捏碎了姜病樹的咽喉……
他還會死而複生麼?
這個想法萌生之後,他就按耐不住欲望。
但黑馬感覺到,自己的毛孔在收縮,手上起了雞皮。
“咦……有人要殺我。
”
琉璃,登場。
感受着煙塵裡的一邊倒對決,琉璃抵達戰場後隻做了一件事——
凝視。
這一刻,黑馬忽然感覺到了一股疼痛感。
姜病樹忽然覺得自己身上的痛楚消失了。
姜病樹瞪大眼睛,傷勢沒有徹底恢複,但自己仿佛失去了痛覺一樣。
遠處的琉璃咬着牙,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要不要為了長大後的我這麼拼啊……”
“雖然魔語期之後,我可以轉移痛苦,但轉移的代價,是你要加倍承受這種痛苦啊。
”
“這還是第一次看到你為了别人使用這種力量。
”
痛苦女妖,能夠承受強大的進攻,能夠抵抗變态的規則。
但這一切,都需要承受足夠強烈的痛楚。
此刻,她把姜病樹的痛楚,轉移到了黑馬身上。
“筋”“肉”“皿”“骨”……
黑馬隻感覺全身無比劇痛,姜病樹所承受的痛苦,他開始盡數承受。
當他試着捏碎姜病樹咽喉的一瞬間,黑馬忽然覺得自己的咽喉也感受到了壓力。
劇烈的痛楚讓黑馬終于無法維持進攻。
可這股痛楚,琉璃也同樣在承受。
而且出于體質特殊,她感受到的痛楚,是提升了數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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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的眼裡迸發出狠厲,宛若殘暴的女王要展開殺戮。
她原本白玉一般的牙齒,被皿液染紅,忍受巨大痛苦的時候,人類會下意識咬牙。
牙龈在巨大的咬合力下讓皿液擴散。
這些皿液溢出,讓琉璃宛若吃人的猛獸。
黑馬對姜病樹打得有多狠,此刻承受的痛苦就有多強烈。
他劇痛無比,倒在地上滿地打滾。
琉璃同樣劇痛,甚至感受到的是數倍的痛,但她也隻是咬着牙,眼神中被暴戾充斥着。
然後平穩的一步步靠近黑馬。
煙塵在琉璃的腳步聲中,塵埃落定。
琉璃走到黑馬身邊的時候,姜病樹已然站起了身。
他的恢複力驚人,加上沒有感受到任何痛楚,此刻身體仿佛痊愈了一般。
“他剛才拎着你嗎?
是要捏碎你喉嚨嗎?
”
雖然煙塵遮擋住了一部分視線,不過琉璃的目力還是足以看清很多東西。
姜病樹說道:
“所以琉璃……你就是月亮薔薇的,那個秘密武器?
”
“問你話呢!
”
“呃,是,他剛才是拎着我。
”
琉璃點點頭,一個人當然很難拎起比自己高的人。
哪怕6-5的黑馬,顯得有些嬌小,塊頭也比琉璃要高大一些。
所以——
為了讓黑馬感受到那種被人提着脖子的感覺,就像是黑馬提着姜病樹時那樣……
琉璃先是踩斷了黑馬的雙腿,然後将劇痛之中的黑馬提了起來。
黑馬雙眼裡滿是恐懼。
他可以感受到,這個女人的力量和速度,都在自己之下……
尤其是速度,隻要自己能夠不被痛苦幹擾,那麼必然可以打敗這個女人。
但他做不到。
痛苦女妖的力量過于強大,琉璃承受了各種痛苦這麼多年,哪怕她感受到的痛苦遠遠超過了黑馬,但黑馬還是無法抵擋這劇烈的疼痛。
這些疼痛隻是幻覺,可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将感覺完全剝離出去。
更何況……
眼前的痛苦女妖隻是一個魔語期,她如果開啟深化之後,很難說會不會出現淩駕于痛苦轉移之上的力量。
琉璃将自己感受到的痛苦,轉移到黑馬身上。
但這樣一來,黑馬承受的痛苦,也會出現在琉璃身上。
這就像是一種痛苦制造機。
痛苦女妖很頭痛,所以将痛苦轉移給對手。
但轉移給對手,也需要加倍承受着對手感受到的痛苦。
于是痛苦女妖變得更加疼痛,于是她将更強烈的痛苦轉移給對手。
然後她則需要加倍承受二次轉移的痛苦……
反反複複,無限翻倍。
隻要琉璃願意,哪怕被針紮一下的痛苦,她也可以通過無限轉移,在很短時間内,将這種痛苦升級為痛不欲生的程度。
所以黑馬此時已經痛到連動彈都無法動彈的程度。
【她的能力,是讓自己感受到強烈痛楚來獲取各種力量,比如防禦力,抗病性,或者痛楚轉移,乃至傷勢轉移等等。
但這種力量的代價就是,她會比對手承受更多的痛苦。
姜病樹……她在自虐式的保護你。
】
姜小聲的話語适時的出現。
這一刻,姜病樹才終于明白,為何琉璃的嘴裡全是皿。
這個女孩看起來雲淡風輕,但或許隻是這麼多年來,承受的痛苦久了,讓她能夠學會在劇痛之中,保持神情不變。
可劇痛不會消失,身體承受痛苦時咬牙的本能反應不變。
“殺了他吧,琉璃,不用再折磨他了,我還有些話想和你說。
”
姜病樹還是沒有認出琉璃到底是誰。
這也難怪,他内心深處,也不希望管他叫病樹哥的小魚,會變成如今的痛苦女妖。
他可以想象,琉璃的這種能力雖然強大,但在成長的道路上,絕對是經曆了旁人無法想象亦不敢去想象的痛苦。
他看着琉璃眼裡有淚,以為是這個女孩承受了巨大痛苦,給痛的。
但琉璃并不是因為疼痛而落淚。
她的聲音帶着幾分狠厲,有帶着一分哭腔:
“不行,他欺負了你,我要讓他加倍奉還!
”
不敢相認,害怕自己的存在,為姜病樹帶來麻煩。
琉璃很清楚,從成為輝女信徒的那一刻起,自己就注定不得善終。
她是一件秘密武器,秘密次之,主要是一件武器。
武器的下場,要麼被塵封,要麼在戰鬥中損毀。
死心眼的小女孩這麼想着,眼淚便更急了些。
過往的種種思緒,這些年遭受過的委屈,以及昨晚勾起的相思。
都在折磨着琉璃,讓琉璃的眼淚越來越多。
姜病樹看得心疼不已,但卻并沒有真正明白,那些淚為何而流。
“殺了他便好,我不想你這麼痛苦下去。
琉璃,夜長夢多,趕緊殺了他!
”
可我能做的,隻有替你承受痛苦了啊……
琉璃很想這麼開口,但卻終究沒有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