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力氣十分大,我根本來不及防備,整個人就被直接拽了過去,下意識地要反抗,卻瞧見拉我的這個人,竟然是先前下來的地包天,不過更讓人驚訝的是,此刻的他,上身的衣服竟然浸滿了鮮皿,整個人的臉色都變得格外蒼白,如紙一般。
我沒有反抗了,地包天将我一路拽到了旁邊的出口處,低聲說道:“你如果不想她死,就不要貿然把她叫醒,要不然,後果會很嚴重的……”
我有些不明其意,瞧見地包天沒有再拉我,而是從身後的背包中掏出了一卷白沙布來,直接塞在了自己兇口處,然後又抓出一把藥丸來,吞進了脖子裡。
這些藥丸拇指大,他又沒有用水,太幹了,噎得直撐脖子。
曾經有好幾次,我都想讓那個總是欺負我的漂亮少女死去,然而真正到了臨頭,我卻又沒有那麼狠厲的決心,瞧見這兒隻有地包天一個,不由覺得驚訝,問他道:“王叔,我師父呢,他到哪兒去了?
”我剛剛從幻境中掙脫出來,一時間有些摸不清方向,地包天一臉慘白,指着裡間說道:“你進去看看,就知道咯。
”
地包天這副模樣讓我感到奇怪,總感覺他哪裡不對勁,不過也沒有多想,擡腿往那出口走,結果沒走幾步,腳下一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這通道有些向下傾斜,一時間滑溜着,朝前方掉去。
我用背部靠着地下,順着慣性溜出了好幾米遠之後,終于停下,瞧見這是另外一個大房間,方方正正,比第二層的還要大上許多,裝扮跟上面的差不多,不過多了許多古怪的旗幡和銅鐵器皿,最中間什麼都沒有,而四周的牆壁之上,都有一團暖黃色的火焰,不知道是剛剛點燃,還是一直都存在。
在中間,我瞧見了兩個人,一個是麻衣老頭,而另外一個,竟然是——地包天。
對,是地包天,這個留着兩撇小胡子的矮個漢子,手中多了一根甩棍,而先前的那盞銅鏡則圍繞在了他的身旁,不斷的旋轉着,而那裡面的火焰,不停地閃爍着,簡直就是信号彈一般。
陰陽燈,能夠感受髒東西,越是陰氣十足,閃爍得便越厲害。
地包天身手矯健,然而最吸引人眼球的卻是麻衣老頭,我原先隻瞧見過他和老鼠會的劉領導、馬領導的交鋒,伸伸腿腳而已,并不算精彩,然而在此刻,我瞧見他果真不愧是“邪符王”之名,手上不斷有符箓飛出來,刷刷刷,那軟軟的紙片飛在空中,就如同硬刮紙、畫片一般,戳到空處,立刻無火自燃起來,将整個房間都給點亮,接着黑霧缭繞,某些無形、卻能夠讓人感應到的氣息不斷地上下遊動,我甚至還能夠聽到有尖厲的哭叫聲。
整個空間,充斥在一種莫名的詭異當中。
這場面十分精彩,讓人看了目不暇接,大氣不敢喘,然而麻衣老頭和地包天都在這裡間跟不知名的東西拼鬥,那麼剛才指引我來到這兒的那個地包天,到底是誰呢?
我下意識地扭頭過去看,瞧見一張蒼白的側臉,嘴角含着詭異陰森的笑容,隐沒在了轉角。
他不是地包天,轉眼之間,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我下意識地看了一下我剛才被拽的胳膊,隻見那衣服上面,竟然有着一個詭異的黑手印。
我心中震撼,一骨碌就要爬起來,然而雙手撐在地上,卻感覺身下又滑又黏,将手掌擡起來,放在眼前一看,卻見竟然是黏稠的黃色液體,有過經驗的我自然曉得,這種液體一般都是來自于屍體腐爛或者分解的時候,變質産生的屍液。
見得多了,我也顧不得髒和臭,一咕噜爬起來,仰頭看去,瞧見那兒有一個小洞口,有一滴一滴的液體滑落下來,曉得這些東西,來自于上面的某一處。
我的心思還震驚于剛才指引我前來的那個假的地包天上面,不過要是讓我獨自返回去,卻又不敢,于是朝着場中叫喊道:“師父,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