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身高和體重都快到一百八的壯漢,手裡握着個口紅,慢慢的在嘴唇上塗過,表情陶醉如同少女,這場面簡直詭異到極點,張經理心中的感覺,不是肉麻和惡心,而是深深的恐懼。
他立刻想到了靈異方面,相信這件事,絕對跟靈異有關!
他想到逃走,深吸一口氣,猛地向房門沖去,隻聽砰的一聲,門關緊了。
張經理用力砸門,但這扇原本已快朽壞、連門鎖都沒有的門,居然怎麼也打不開了。
張經理撲倒在門上,滑下去,坐在地上,絕望的回頭看去。
老王塗好口中,又不知從哪摸出一隻眉筆,和一面小銅鏡,對着銅鏡描起眉毛,一邊描眉,一邊哼起一首歌,是女人的聲音!
哼的内容,也不是一般流行歌曲,而是一首黃梅戲腔調的民謠,張經理隻依稀聽出幾句詞:……進了門,黑咕咚,劃着火,點着燈,看看看,誰人做壽衣,誰人要扒皮……
一股極度的寒意,順着張經理的脊梁爬上來,遍及全身,令他感到口幹舌燥,想叫叫不出來,他甚至有點想哭了。
可能是光線不滿意,老王歪了歪身子,銅鏡正好對着張經理的臉,在銅鏡裡,他看到的不是老王的臉,也不是自己,而是一張女人的臉,臉白得像貼了一張紙,睜着兩隻沒有眼白的烏黑的眼睛,一隻手舉着眉筆,跟老王的動作節奏一緻,小心翼翼的瞄着眉毛。
嘴角挂着一絲甜蜜的微笑。
突然,他好像發現了自己,瞥了一眼,嘴巴裂開,微微一笑,嘴巴一直咧到耳根處,從牙齒縫裡,流出一抹綠色的液體……
“鬼,鬼……”張經理感覺自己喘不過氣了,求生的本能讓他揮舞着雙手,在地上劃動,向後爬去,一直爬到牆根,碰倒了一塊牌匾,後面出現了一片黑暗空間,是一個很隐蔽的小房間。
張經理想也沒想,鑽了進去。
一道慘白的光線,從房間裡亮起來,張經理轉頭望去,是一盞很古老的油燈,擺在一張紅木小桌子上,當下整個腦袋想的都是怎樣逃生,根本沒去想油燈為什麼會自己亮起來,把小房間的門關好,慌慌張張的搬過桌子,頂在門上。
門外傳來叩門聲,很輕的三下,仿佛扣在張經理的心上。
他緩緩後退,這時候,一陣“咯吱吱”的聲音,從房内某個角落傳來,張經理轉頭看去,房間裡角,擺着一張式樣很古老的床,一道很薄的蚊帳,擋住正面。
借着燈光,能依稀看到一個很瘦的人,正在慢慢坐起來。
床闆發出咯吱吱的響聲,他她的骨頭,也在發出咖蹦蹦的響聲。
蚊帳兩邊的合縫處,從上倒下插着七根長釘,裡面那人雙手合十,對着七根釘拜了一拜,最上面那根釘便自動滑下來,她又拜了一下,又是一根釘滑落……
張經理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看着最後一根釘滑下來,蚊帳被掀開,一雙幹癟發黃的手,伸了出來,将蚊帳緩緩掀開。
一個身穿旗袍的女人,坐在床邊,伸手到床下面,摸出了一雙繡花鞋,套在腳上。
一襲又直又黑的的頭發,遮住了臉。
女人又從床頭緩緩摸到了一把木梳,開始梳頭,将大半張臉露了出來,是一副骷髅……
她一邊梳頭,一邊哼着之前“老王”哼過的那首詭異的曲子:點着燈,看看看,誰人做壽衣,誰人要扒皮,誰人要扒皮……”
她緩緩擡起手,指向張經理。
就在這時,張經理的手機響了,他伸出發軟的手指,掏了幾次才掏出來:按下接聽鍵,滿心的恐懼,都化成了這一聲凄慘的哭喊:“救命,救命!
!
”
突然,一隻手從後面搭在他的肩膀上,張經理猛然回頭,看到一張鮮皿淋漓的鬼臉,張大嘴,龇着兩排尖細的牙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