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說完,呂純陽道:“讓白衣帶些人過去,凡是帶不走的囚犯,一律就地處決。
”
想了一下又道:“恐大菩薩不許,你等幹脆等他走後,再去執行,切不可耽誤。
”
那使者領命而走。
呂純陽轉頭看了道風一眼,道風明白他的意思,但心如止水。
這些囚犯,不管曾經犯過什麼錯,但既然關在地獄,必然是可以改造的,罪不至死,但現在不死不行了,一旦讓他們離開地獄,大部分都會趁勢作亂,甚至倒向鬼王那一邊。
這其中不乏實力深厚的厲鬼大妖,在地獄中受盡折磨,一旦脫困,勢必對陰司展開瘋狂報複。
呂純陽仰望着紅彤彤的天空,沖道風擺了擺手。
道風走到門口,躬身施了一禮,縱身離去。
從冥王大殿出來,形勢更加危急了,城破就在頃刻。
道風來不及管太多,飛身上了城牆,已經沒看到鐘馗,他回頭看了一眼這座輝煌了千年的古城,飛下城樓。
就在捉鬼聯盟在人間共度元宵的時候,酆都城外,風之谷的人員也齊聚在了離城牆稍遠處的樹林中,一個個都站在樹頂,觀看着這場千年罕見的戰争。
轟……
一聲震天的巨響,一道城牆在洪水的沖擊下倒塌了,洪水沖了進去,淹沒了控制陣眼的法器,大陣被撕開了一道口子。
數不清的邪物,與洪水一起沖進了酆都城,整個天地之間都響徹着他們興奮的叫嚣聲。
這一刻,他們也等了太久,總算實現了。
早在城牆塌陷之前,城中幾位大佬就預料到了,将士兵分批趕進了冥王大殿,進入婆娑迦葉圖中。
沒有來及進去的,都遭到了屠殺。
大水沖垮了城中大部分的建築,朝着冥王大殿狂卷過去,在距離大殿幾十米遠的地方,浪頭似乎撞在了一道無形的牆上,從兩邊合圍,中間留出了十來米寬的一條路。
一個人走了出來。
身穿錦衣,頭戴羽冠,周身祥雲環繞,一直飛到酆都大帝的房頂,站在了最高的那座飛檐上。
正是道風方才見過的酆都大帝。
隻不過如今的他,與道風之前在棋盤前對坐的那個他判若兩人,五官還是一樣的,但神色和氣質完全變了,渾身上下無不透着一種威懾的力量。
這一刻,他不是呂純陽,而是酆都大帝。
額
就算是曾為人皇的建文帝,在看到酆都大帝的一瞬間,内心也顫抖了一下,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
所有的人,城裡的城外的還活着的生靈,一起擡頭仰望着酆都大帝。
大帝站在屋頂飛檐上,一動不動,與整座建築渾然一體,仿佛從古到今他都是站在這裡的。
洪水之中,突然憑空騰起一道巨大的浪頭,最上方橫着一輛鬼車,一道黑氣,從鬼車裡噴發而出,在上方凝聚成了一個巨大的人影。
一個頭戴角盔、身披铠甲的鬼将。
太陰山的左手。
風之谷的人對他都不陌生了,他是太陰山鬼王的代理,不管在人間還是青冥界,很多大戰他都要插一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