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沉。
雖然經曆了白天的激變,但到了這個點,大多數帕努人也都已經進入了夢鄉。
強尼依舊待在他的别墅内,蜷縮在他的地下室中,靠着冰涼的木椅,一杯一杯地灌着他的珍藏品。
有82年的拉菲,也有86年的瑪歌......半年前,這些東西對他來說都是想都不敢想的東西。
洛杉矶的大.麻很貴,但要是和這些“上流社會的皿液”相比,還是差了不止一點半點。
地下室很悶熱,但他卻在發着抖。
不是因為冷,而是那股從心底升起的寒意。
他讓雇傭軍務必守住别墅,哪怕是一隻蒼蠅也不要放過。
他能夠讀懂那些眼神,他知道那些拿錢辦事的家夥覺得他瘋了。
不過他不在乎,他有的是錢,他隻是想活命......
老實說,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何這麼怕那個遠在洛杉矶的家夥,或者說怕着那個羅伯茨背後的家夥。
雖然這棟别墅,銀行卡裡的存款,這些确确實實都是抓在他的手上,但他此刻卻沒有半點安全感。
要問為什麼,他總感覺有隻手在操控着這一切。
包括自己這個胡作非為的富豪,包括那個日漸膨脹的獨裁者總統,包括那些被美金腐蝕的官員......
也包括死在别墅外的那一百多具屍體。
他瘋狂地灌着紅酒。
那喉間的酸甜如同鈔票的油印,那色澤就如同處子的鮮皿......
躺在他身旁的是四具白花花的身.體,不過他現在已經沒有太多精力去擺弄她們了。
就算是手指,也有酸軟的時候。
“**!
”狠狠地罵了句,他一把甩掉了手中的酒杯。
啪啦——
玻璃撞碎。
他死死地盯着那灘鮮紅,頹廢地打着酒嗝。
“該死。
”
這句話他說的是中文。
有些蹩腳,是他不久前從王天峰那裡學來的漢語。
剛才王天峰來找過他,是保镖告訴他的。
林華集團是羅伯茨介紹來的,那個王天峰是林華集團的代表,他信不過。
他在發抖。
他的直覺告訴他,有人想要殺他,有人想要他死!
他不想死,他還想繼續扮演這個富豪的角色。
他可以毫無顧忌地在任何人的頭上作威作福。
無論是鄰居的妻子還是女兒,隻要是他看上的,看在美金的份上,愛德華都會替他擺平。
然而羅伯茨最後的那通電話,讓他徹底醒了。
是的。
他隻是個混迹在貧民窟的小混.混,是個一無是處的愛爾蘭佬,之所以能擁有這一切,不過是因為有人需要他攪亂這灘死水。
離開?
去西澳大利亞養老?
見鬼去吧,怎麼可能答應!
他挂了羅伯茨的電話,并且掰碎了那張電話卡。
眼中閃過一抹猙獰,他死死的盯着地下室的門。
“來吧,讓我看看,你TMD到底有什麼法子拿走我的命!
”
......
次日傍晚,科羅島的南端。
一條老舊的貨運輪船靜悄悄地駛進了人迹罕至的海港。
港口内内很冷清。
看不到任何人影。
畢竟昨天發生了那樣的事,科羅島上的居民大多都沉浸在驚恐與悲傷中,第二天絕大多數人都選擇了請假減少出行。
輪船在岸邊挺穩。
約莫五十多道矯健的身影,有條不紊地從輪船上走下。
這艘船來自西非,橫渡了半個地球。
與伊萬并肩站在港口旁的高地上,江晨眯着眼睛俯視着那些效忠于他的士兵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