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山腰的位置,天龍威壓已然極為狂暴,達到了一個臨界點。
内門弟子,尤其是止步于煉體四重的内門弟子,來到山腰位置,就已經瀕臨極限了,再往上,整個人的筋骨髒腑,就快要承受不住,繼而硬生生破裂開來。
三十六名内門弟子,其中有七八名,已然手腳并用,活似洩了氣的喪家犬,拼命地往上爬着。
首當其沖的人物,就是方瓊的弟弟,方坤。
此子斷筋裂骨,尚未痊愈,此番承受天龍威壓,稍稍複原的筋骨,登時又要崩裂開來,一陣陣鑽心的疼痛洶湧而來。
讓方坤生死不能,當即不顧顔面,就是席地而坐,隻用肥碩的屁股,慢慢往上挪着。
此番作為,雖然不雅,有失體統,但方坤别無他法。
其餘弟子彎下腰來,尚且能手腳并用,攀爬着前進,而方坤斷筋裂骨,根本無法爬行前進。
唯有那肥碩敦厚的屁股,耐得住青石的打磨。
好在山間台階上的積雪全都被提前清掃幹淨,否則,這一路下來,方坤至少得換上三五條長褲。
對于内門弟子來說,若是連山腰的位置,都達不到。
雖然不會被勒令褪下紫袍玉牌,但嚴厲懲戒一番,杖責八十,還是極為靠譜的。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山腰位置,是外門弟子的目标。
而内門弟子,理應登上山巅,拔下錦旗,迎風揮舞,以此來昭示山門下一代的強盛。
“呼,呼呼……”
喻浩喘息粗重,臉色漲紅,然而步履卻極為敦實,一步一個腳印。
不知不覺間,竟是超越衆人,位列第三。
身為聖龍士,喻浩的基礎屬性翻了一倍,整個人的筋脈髒腑,在強度上都遠超同階對手。
完全沒有理由,先行敗退。
“唔,快到山腰了,我就不去喝那‘十裡龍涎酒’了。
柳妍,你若想喝,我倒是可以陪你一同前往。
當然,在我喝完後,你就隻能忍受我的唾沫星子了,哈哈哈。
”
方瓊冷笑連連,使出激将法來。
“誰要喝那大缸大鼎裡的酒水,就是不喝酒,我也能趕在你前面踏上山巅,拔下第一面錦旗。
”柳妍步伐極有節奏,談吐間,也不忘保持節奏。
“哦?
”
聞言,方瓊不由得眼前一亮,道如此甚妙,我倒要看看,誰能拔下第一面錦旗。
”說着,大跨步前進。
山腰處的天台上,矗立着一隻大鼎,鼎中裝滿了‘十裡龍涎酒’,非但酒香撲鼻,口感極秒。
而且吞飲下去,還能舒緩筋骨,滋補勁力。
但是,偌大的鼎中,隻有一隻瓢,若是方瓊搶先暢飲,柳妍随後趕上,定然要用那沾染了唾沫星子的水瓢。
很顯然,金貴的柳妍定然不會那麼做。
這樣一來,柳妍就節省下喝酒的,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在攀登的速度上,将會超出一截。
畢竟,柳妍踏入了煉體六重,能夠凝聚氣旋,暴氣出體,縱然不飲酒小憩,也能一鼓作氣,登上山巅。
“這兩個家夥,都不飲酒嗎不跳字。
望着飛快攀登的兩人,喻浩不由得一怔。
搖了搖頭,喻浩也不着急,款步上前,就是爬上了半山腰的天台上,從大鼎中取了一隻水瓢,咕咚咕咚喝了一個底朝天。
“唔,真痛快啊……”
感受着清涼爽口的酒水穿喉而過,喻浩不由得眯起了眼睛,頗為回味。
這十裡龍涎酒,入口香甜爽滑,入腹溫暖如泉,喻浩隻感覺渾身上下,都暖洋洋得好不舒服。
先前消耗的大量勁力,也是在飛快地恢複着。
“繼續趕路。
”
喻浩将水瓢一丢,從天台上翻身而下,徑直追趕上前。
因為飲酒的關系,喻浩與方瓊柳妍的距離,已經拉大到了一百米左右。
而身後的追兵,也是相距不到十米。
好在喻浩如今體力充沛,追趕上前,也不再話下。
噔、噔、噔……
一步一步,極為穩重。
“浩兒師弟,看我超過你。
”倏地,身後一道渾厚的嗓音,傳至耳畔。
喻浩聞言一怔,扭頭觀瞧,不由得露出一抹笑容,“拭目以待。
”身後十餘米遠處,一個英姿勃勃的身影,正奮力追趕而來。
此人是二長老史禹麾下的親傳弟子,名叫王蒙,煉體五重巅峰境界的水平。
讓喻浩頗為驚訝的是,王蒙與方瓊等人一樣,并不飲酒,直接略過大鼎,向着山頂攀登起來。
通常來說,煉體五重以下的弟子,都要暢飲一瓢,方能留有餘力,再度攀登。
若是不飲酒,就妄圖登上山巅,除非是煉體六重的高手,能夠暴氣出體,從而依靠靈氣抵禦威壓。
山腳下,這一幕幕景象,全都暴露在衆人的視線中。
“二長老,你那徒弟,頗為果敢啊,區區煉體五重,也不飲酒,居然敢繼續登山。
”雷萬墨朗聲一笑,沖着史禹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