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溫布爾登,皮特·溫克爾曼是不受歡迎的人物。
”
艾米麗指着報紙上的一張人物照片對坐在她身邊的楚中天說。
盡管這一點楚中天早就知道了,但她還是要重複一遍。
照片上的那個人留着一頭褐黃色的淩亂長發,臉色蒼白,嘴巴微微張開,上嘴唇撅起,嘴角往下耷拉着,露出了裡面的龅牙,那嘴型怎麼看都像是要說“*”……
“就是他一手策劃了讓溫布爾登俱樂部搬到米爾頓-凱恩斯這件事。
”
溫布爾登搬家的消息上了泰晤士報。
因為對于英格蘭的足球來說,這件事情算得上破天荒了,所以泰晤士報這樣嚴肅的報紙也對此事進行了關注。
“我們不會再去看那支球隊的比賽。
”艾米麗搖頭道。
她扭頭看着楚中天,“也不會再購買任何有關那支富人球隊的紀念商品和球衣。
也許你會覺得我們很極端?
”
楚中天搖搖頭。
“不,我很理解,并且支持。
”
他又想到了已經成為了過去時的“四川全興”。
如果中國足球俱樂部的根像英國的俱樂部一樣,也是紮在社區裡,而不是某個一時頭腦發熱的企業。
我們的足球今天會不會比現在要好一些呢?
艾米麗在為楚中天介紹新成立球隊的一些資料。
你要去試訓這支球隊,未來還有可能為之效力,自然就要了解這支球隊了。
盡管楚中天在頓斯酒吧工作的時候,可能早就從各個方面聽到了有關這支新成立球隊的傳言。
“afc溫布爾登是溫布爾登球迷自發成立的。
因為我們需要一支能夠代表溫布爾登的球隊,那個富人的球隊做不到,我們就自己來。
還好,籌款進行的很順利,這也說明了那些忽視球迷的人是多麼的愚蠢。
”
籌款那場面楚中天是沒看到,因為他們不可能拿着大箱子跑到各個街區去接受現金募捐。
絕大部分是通過銀行轉賬完成的,這楚中天可看不到。
但是他在頓斯酒吧見識過大家讨論捐款的熱情場面,他的老闆約翰先生據說一次性捐了一萬英鎊,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楚中天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像我這樣的人真的不需要勞工證嗎?
”英格蘭職業聯賽的勞工證制度楚中天可是很了解的,卡的非常死,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艾米麗知道楚中天在擔心什麼。
“我們是業餘球隊,踢的也是業餘聯賽,并不需要勞工證。
”她為楚中天吃了顆定心丸。
“業餘球隊也可以代表溫布爾登嗎?
”
“英格蘭幾乎所有職業俱樂部都是從我們這一步開始的。
”艾米麗并不介意楚中天的這句話。
“隻不過我們比他們晚了一百多年而已。
”
楚中天和艾米麗正坐在開往試訓球場的131路公交車上,艾米麗手中拿着一份今天出的泰晤士報,那上面報道了溫布爾登足球俱樂部搬離溫布爾登的請求得到了足總同意的新聞,在那個“皮特·溫克爾曼”照片的旁邊,是另外一則關于溫布爾登的新聞。
“球迷們的反擊,afc溫布爾登今天正式成立!
”
紅色雙層的巴士在英國的公路上奔馳,沿途綠樹掩映下的紅頂洋房不斷映入楚中天的眼簾,在明媚的陽光下顯得格外鮮豔亮麗。
※※※
試訓的地點并不在溫布爾登鎮子上,而是在溫布爾登西邊,距離溫布爾登藝術學校四英裡的一個小球場中,那球場的名字很有意思——國王牧場(kingsmeadow),名字聽起來很有王霸之氣,但是看着這個藏身于小巷子的簡陋球場,還真想不到能和國王的牧場有什麼聯系。
“看來試訓的人并沒有我想象的那麼多嘛……”站在金斯頓路(kingston_rd)和傑克·古德柴爾德路(jack_goodchild_way)的交叉路口,楚中天看着那些從四面八方趕來試訓的人群聳肩說道。
在頓斯酒吧見識過了球迷們的熱情之後,他本以為來到這裡所見到的定然是人山人海,水洩不通的熱鬧場景。
沒想到現在看到的卻是一個并不擁擠的小巷口,雖然不時有人群三三倆倆走進去,卻并沒有到摩肩擦踵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