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七年,二月初,清晨。
旭日初升,東方朝霞萬裡。
朝陽透過古城牆上那陳腐的舊青磚壘成的女牆,逐漸驅散了烈烈紅旗下守城士卒的積攢了一夜的寒意。
守城千戶趴在城頭向外看了許久,這才宣布安全無事。
鼓響三通,宵禁結束。
寂靜的城市,瞬間喧嚣起來,像是被壓抑了許久的洪水滔滔,車如流水,馬如遊龍。
前些日子闖賊鬧得厲害,搞得大家提心吊膽的,這下子闖賊走了,大家可以繼續過自己的好日子了。
小商小販早早的沿街布置小攤,沿街的商鋪也将大門打開,店招高高懸挂,随風飄搖。
真定靠近京師,是京師重要的物資集散地,又是千年名城,自然氣度不凡。
在這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有一個被人指指點點的年輕人。
年輕人二十歲出頭,頭戴墨色雷鋒帽,戰術眼鏡,身穿墨色作戰服,肩膀上挎着95式自動步槍,表情茫然的走在大街上。
自己這是在哪兒?
自己剛才不是在市中區巡邏嗎?
怎麼莫名其妙就跑到人家影視基地來了?
這個年輕人叫徐梁,共和國前内蒙古騎兵營一排排長,後來轉業為泉城市中區巡警巡邏隊大隊長。
昨天領了淩晨前兩個小時步巡的任務,誰曾想到自己找了個背風的地兒抽個煙驅驅寒,就跟大家失散了呢?
走了沒有兩步,徐梁就被一群穿着大紅色棉襖的兇悍的漢子給包圍了。
徐梁看着他們手裡拿着長槍兇煞的看着自己的模樣,心頭更加疑惑了。
在泉城三年了,咱泉城的警民關系一向不錯啊。
今兒個是鬧什麼幺蛾子。
“各位同志,你們這是想做什麼?
我看這兒也沒有攝影機啊,我沒影響到你們拍電影吧?
”
領頭的漢子皺着眉頭說道:“什麼亂七八糟的,看你奇裝異服,八成是闖賊的探子,現在跟我見知府老爺去。
”
徐梁一愣,闖賊?
探子?
還知府老爺?
什麼情況?
這也入戲太深了吧!
徐梁更加疑惑了,眼前所有人都是古人的打扮,這座城池也是一座古老的城池,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泉城沒有那麼大的影視基地啊!
這時候從外面緩緩的走過一個老者,上下打量了徐梁半響問道:“年輕人?
你是做什麼的?
為什麼忽然出現在我們真定府?
”
徐梁手裡将95式背好,警民關系要搞好,武器威脅不能要。
心裡暗罵了兩句泉城的霧霾不靠譜之後,徐梁露出了自認為很是平易近人的微笑,朗聲說道:“老大爺,我是咱們泉城的巡邏警察徐梁啊!
去年我還被評為市優秀巡警呢!
您要是經常看電視,一定見過我!
我今天在從千佛山出發巡邏,走着走着就走到您這兒來了。
”
“年輕人,莫要以為我老人家年紀大了,你就可以随意诓騙我了!
”
老者緩緩的說道:“你口中所說的泉城我不知道,至于所謂的千佛山已經是濟南府吧?
濟南府離真定府足足有五百裡之遙,你莫非長了翅膀飛到這裡來的?
至于你口中的電視,更是胡說八道,讓人不知所雲!
”
一旁的壯漢也怒吼喊道:“方先生,我看這厮八成就是闖賊的細作,還是殺了他以絕後患吧。
您看看他這服飾,看看他這頭發,哪裡有我們天朝百姓一丁點的模樣?
”
徐梁郁悶的說道:“什麼亂七八糟的。
”
看到徐梁答不對題,老者的面色也沉了下來,不快的說道:“年輕人,我看你相貌端正,面帶正氣,不像是壞人這才出面盤問你幾句,你若是不願意實話實話,老夫隻能任由鄉勇将你抓起來了。
”
徐梁心裡無辜的緊,這都是什麼情況,莫名其妙的來到自己一點都不熟悉的地方,莫名其妙的被一群老鄉給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