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晴白衣勝雪,若那漫天鴻羽,墨色的長發紛飛,與白衣相稱。
手中七星劍,來若雷霆生震怒,去如江海凝清光。
見大眼兒力竭落馬,老營的精騎的長矛若毒龍突襲,直取他的心口。
心中大急,足尖點地,飛速前進。
然而,即使她武藝絕倫,在這個時刻,也沒有辦法拯救大眼兒。
數十騎士将他緊緊圍困,離地不足三丈,便被槍陣蓋住蒼穹,隻能落地自保。
無力感,讓眼淚,瞬間溢出眼角。
忽然間,“嗖”的一聲響,衆人一凜,以為老營精騎外圍在放箭,然而轉眼間便讓所有人看到了終生難忘的一幕。
六個正在持槍刺人的老營精騎先後翻身墜馬,兩杆标槍将他們射成兩串兒。
方晴驚喜交集,順着标槍來的方向,隻見兩人兩馬立在不遠處,如同兩座古樸的鐵塔。
在前面的那人,身高九尺,臉上的胡須刮得幹幹淨淨,留着寸許長的短發,整個人給人很幹淨的感覺。
眉毛很濃,鼻子挺直,這個人算不上英俊潇灑,但是眼神間的笑意,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吸引力。
他身後的漢子,八尺高的個子,胡子拉碴,濃密的胡須蓋住了臉龐。
膚色黃的有些過分,給人病怏怏的感覺。
兩個人橫刀立馬,目光掠過方晴和大眼兒,再看向老營的騎兵,嘴角幾乎一模一樣的一撇。
老營精騎随闖王李自成征戰沙場多年,猛将見過不知道多少,但是今日依然被眼前這二位下了一跳。
兩杆投槍,要了六條人命?
片刻的甯靜,隻是暴風雨的前夕。
老營的騎士,在斷臂首領的指揮下,朝着徐梁射箭。
兩人嘴角都是冷笑,同時提馬側移一丈,饒是方晴見多識廣,也看不出徐梁如何做到這一點,不由的心中駭然。
老營的騎兵箭法絕倫,集中射兩處,反而讓他們同時躲開了箭雨。
“大黃!
想不想見識下本千戶的箭術?
”徐梁問道。
黃韬泛黃的臉上竟然露出一抹紅潤,尴尬的說道:“老大,還是叫老黃吧,大黃聽着像是一條狗的名字。
”
“兄弟,大黃老了,就叫老黃了。
”
黃韬尴尬的撓撓頭,戳在一邊,也不惱火。
徐梁笑着從箭袋中抓出三支箭,扣住弓弦,彎弓如月,啪啪啪連續三箭,接着便是破空的飛箭之聲,箭頭似乎被空氣摩擦燃燒,泛起火星一般。
對面老營的騎兵瞬間從戰馬上摔落三人,無一例外,全都射中哽嗓咽喉。
三個人捂着哽嗓咽喉,身子躺在皿泊中,痛苦的抽搐,一直到他們最終失去生命。
空氣瞬間凝滞,沒有人敢在靠近大眼兒,因為剛才那幾個人全都死了。
“怎麼會!
?
”
“連珠箭!
?
”
“三箭齊發?
”
老營的騎兵大多數人感覺自己的世界觀瞬間崩潰了,他們也算是征戰沙場多年的人,但是這麼厲害的連珠箭,在今天之前,他們都一直以為是傳說中的東西。
方晴心頭駭然,難以相信。
她一直認為,徐梁最厲害的地方,在于他那強大的火器。
那東西雖然是寶貝,但是有限的彈藥,早晚會讓他泯然常人。
若不是他對實事還算是有所見地,無論如何都配不上這個千戶的。
剛才自己率領衆人與老營的精銳對抗,費勁心思,死了八個兄弟,才殺了對面不到二十人,這還是在大眼兒的幫助之下。
可是對面這個徐梁和他的手下,頃刻間就殺了九個兇悍的老營精騎,這是什麼樣的存在?
難怪他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内收服配軍營。
隻是讓她疑惑的是,算上大眼兒放煙花的速度到現在也不到半個時辰,徐梁如何在如此短的時間内趕到的呢?
思慮間,徐梁再次彎弓如月。
黃韬張開弓剛要射,便被徐梁訓斥了一句,“别動,裝逼的事兒讓我來。
”
“嗖”的一聲,箭若流星,正中一人脖頸,摔落馬下。
老營的精騎凝滞了片刻,那斷了胳膊的首領喊道:“先殺他!
”
“殺!
”
衆騎兵呼嘯一聲,放棄方晴衆人,分出二十餘人朝着徐梁殺了過來。
二十餘把小梢弓彎弓如月,箭若流星,所有的目标都是徐梁,刹那間天地仿佛變了顔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