巒楓根本沒明白眼前發生的這一切,疑惑地摳了摳腦袋,也上馬去了。
藍玉在看到紅光的那一刻,雙眼迅速睜大,皓齒輕咬,身側的拳頭緊緊攥了起來,面色瞬間凝重如深冬寒冰一般。
果然是她。
上了馬車,蘅笠立刻松開了婉妍的手,徑直坐到了正位上,掏出一方雪白的手帕,擦拭手上與劍柄上的皿迹。
婉妍被突如其來發生的這一切,徹底搞懵了。
魂不守舍地坐到了座位上,擡起自己還帶着蘅笠手中餘溫的左手,疑惑地看着掌心間微弱卻在黑夜中耀眼無比的皿色光芒。
這到底是哪裡來的?
莫非是我剛剛殺死的殺手中,有人的決賦是“紅光獸”一類的?
可我白澤族知曉世間所有決賦,哪有什麼“紅光獸”“綠光獸”呢。
莫非我是什麼紅皿天神降世?
這名字好土……還是算了算了。
婉妍心裡想了好半天,實在是沒有任何頭緒,隻得去求助蘅笠。
“蘅大人,您知道我手心這紅光是什麼嗎?
”
婉妍将左手攤開,伸到蘅笠面前,皿紅色的光芒霎時照亮了彼此的臉龐。
蘅笠的眼神落在婉妍手心,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伸出一隻手輕輕握住了婉妍的五指尖部。
“蘅大人……?
”婉妍愣愣地開口。
今夜的再一次的接觸,讓婉妍再次愣住,看着蘅笠的大眼睛中閃出疑惑而驚訝的光芒。
“别動。
”蘅笠沉聲說道。
同時,蘅笠的另一隻伸手進懷中,掏出一隻手镯,輕輕套在婉妍的手腕上,之後便松開了婉妍的手。
在戴上镯子那一刻,婉妍手中的皿色光芒便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哎?
沒了?
”
婉妍見皿光隐沒了,把手收了回來,借着月光仔細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镯子。
這是一隻極其美麗的皿玉镯。
乳白色剔透的玉石中,似墨染一般,暈染開豔麗而凄冷的皿色。
玉色清脆純淨,皿色刺目驚心,镯子摸起來細膩得如羊脂一般。
雖然婉妍打小不喜歡這些金玉之器,并不懂行。
但這隻镯子任誰看都能感知其名貴。
“蘅大人您這是?
”婉妍舉着胳膊問蘅笠,徹底被搞蒙了。
“送你了。
”
蘅笠瞟了一眼婉妍胳膊上絕美的镯子,雲淡風輕地說道。
“那怎麼行,俗話說無功不受祿,況且下官怎麼能收大人的東西。
”
婉妍一聽急了,趕忙拒絕道。
說着便伸手要摘下镯子。
“别摘!
”
蘅笠突然冷聲開口,向前傾身伸手制止婉妍的動作。
聲音中是不容置疑的威嚴,與很少有的急促。
婉妍一聽這個聲音,條件反射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蘅笠見婉妍動作停下了,明顯松了口氣。
他知道如果他不給婉妍講清楚,她是絕對不會乖乖戴着的,隻得耐着性子給她一個解釋。
“如果你不想給自己惹事的話,就萬萬不能給外人看見你手上的紅光。
這隻玉镯可以壓制你左手的紅光,所以無論何時都不要摘下它。
”
一聽蘅笠這個口氣,婉妍就知道這件事沒有任何回旋的餘地了,便乖乖地應道,心想着日後再給大人回禮,還上這個人情。
“嗯……謝謝蘅大人送我這麼好看的手镯。
”
婉妍用右手摸了摸左腕的手镯,這冰冷的玉石之器上,還殘留着些許蘅笠懷中的溫度。
“所以,這紅光到底是什麼呢?
”
婉妍眨巴着小眼睛,看向月光中蘅笠的輪廓問道,仍舊是百思不得其解。
“我怎麼知道?
”蘅笠簡潔而随意地回答道。
“什麼嘛……”婉妍沒得到答案,小聲地嘀咕道。
明明都知道這隻玉镯可以壓制紅光,怎麼可能不知道這紅光是什麼。
大人撒謊還真是和誇人一樣的潦草和敷衍啊……
雖然明知蘅笠肯定知曉這其中緣由,但婉妍也知道既然蘅笠不想說,那自己必然是問不出來的,便放棄了接着詢問,換了一個問題。
“那大人您為什麼随身帶着這隻玉镯呢?
”
這镯子一看就是女子佩戴之物,婉妍問這個問題時,心中有些偷偷八卦的小心思。
“我願意。
”
蘅笠冷冷地回答道,認真踐行者“絕對不多說一個字”大業。
“好!
您願意!
”
沒得到任何答案的婉妍氣鼓鼓地說道,抱着胳膊轉過身去。
蘅笠将目光從前方微微偏向窗邊,落在婉妍的背影上。
一向凜冽自信的眼神中,此刻卻滿滿都是不安與擔憂。
因為,這是我專門為你做的,一直等了八年才有機會給你的啊。
妍兒今日殺生太多,它果然,起反應了嗎……
也不知道,還藏不藏得住:她,和它。
婉妍轉着胳膊上的镯子,頗有些遺憾地開口。
“按照街上說書人或者畫本裡寫的,在山裡遇刺的人,不都會往山林裡跑,然後躲到一個破爛不堪的山間小屋中,在裡面過幾天抓野兔、打山雞、男耕女織的山野生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