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溫甯玉掙紮着被警察往外拉走的同時,我聽見清吧門外面傳來一陣嘈雜的吵鬧。
緊接着,門外突然湧進了一大批扛着攝像機和照相機的急者,閃光燈忽閃忽閃地對着溫甯玉,溫甯玉被吓壞了,一個勁地捂着臉往警察身後躲。
直到溫甯玉被帶上警車拉走,這些烏泱烏泱吵鬧不休的記者才徹底偃旗息鼓,一個一個開始埋頭查看自己拍下來的照片,估摸着明天早上的港城頭條該怎麼寫才能吸引人。
這就是港城媒體的可怕,一如我當時被誣陷和許東白有什麼苟且的時候一模一樣的處境。
如果溫甯玉隻是單純在這裡吸//毒,以溫家在港城的地位和人脈,隻要給的好處足夠多,未必不能從警察手裡保住溫甯玉,将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權當沒發生過。
可是眼下記者的突然出現,無疑讓局面變得錯綜複雜起來,一旦媒體介入,這件事情可就不好糊弄過去了,明天溫甯玉三個字必定會霸占港城報紙的頭條。
我心裡若有所思,擡頭看向沈北執。
沈北執的面部表情十分寡淡,似乎對于眼前的這一出鬧劇毫不意外,我心一驚,就聽他開口:“不用問了,這些記者都是我找來的。
”
我:“......”
我低下頭,默默看着自己的鞋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沈北執。
沈北執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可以蓋棺定論一個人的生或死,我的嘴巴張張合合,很想問他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要對一個本就被折磨的快要精神失常的女人下死手。
隻是最後,我仍舊是沒有問出口。
我怕沈北執的答案,會讓我比之從前,更加害怕他。
——沈北執這個人,從來都是這樣的,他是個商人,可惜我總是忘記。
“你是想問我為什麼要安排這些記者?
”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頭頂傳來沈北執的聲音,我怔怔擡頭,望進沈北執的眼底。
沈北執正垂眸細細打量我,似乎是看透了我的顧慮。
我歎了口氣,抿唇問:“沈北執,你和溫甯玉無冤無仇,溫家雖然是沈俊博的親家,但是溫家從來沒有幫沈俊博出售對付過你,你何至于将這件事情爆料給這些最擅長捕風捉影的記者?
”
沈俊博挑了挑眉,聞言,表情有些不置可否。
半晌,他突然将我拉回到卡座,按着我坐下,而後修長的手指插//入我的每一根指縫,與我十指相扣。
沈北執擡頭靜靜看着我的眸子,他和我離的很近,身上的大吉嶺茶香撲鼻,竟然莫名其妙安撫了我焦灼不安的情緒。
他問我:“可是她傷了我的女人,這個仇這個恨,我該不該報?
”
我被他的話問的愣了一下,旋即反應過來,沈北執今日所做的一切,竟然都是為了替我報仇。
一時之間,我的心口突然一陣五味雜陳,有被人珍視保護的欣喜,也有對這樣殺伐果斷的沈北執的害怕。
溫甯玉隻會因為誤會我和沈俊博的關系,再加上懷孕期間情緒不穩定,所以才會像個瘋子一樣對我動手。
誠然,我對她并沒有什麼好感,可同樣,我也沒有恨她的必要。
溫甯玉隻是一個可憐的女人,懷着孩子還被沈俊博利用完了所有價值淪為棄子,她被沈俊博抛棄,在我看來,就已經是對她最大的懲罰。
我無法接受沈北執對一個女人下這樣的狠手。
我身體崩的很緊,幾乎是強壓着顫抖的手端起桌子上的那杯特調雞尾酒,而後仰頭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