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記得了。
你們曆經的那些生死,你對他有多重要,這所有的事情沈北執都不記得了。
”
什麼意思?
什麼叫做不記得了?
我整個人都好像被雷劈了一下,恍恍惚惚地站在那裡,渾身抑制不住不斷發抖。
她在說什麼?
她說的話我每個字都聽得懂,可連起來我卻聽不明白。
我看着顧欣然突然地笑了起來,“你在說什麼呀?
你的意思是他失憶了?
你以為這是電視劇嗎?
太狗皿了!
我不接受,我不相信!
他怎麼可能失憶?
”
“你告訴我,是不是你們顧家對他動了手,他現在安全嗎?
他的人身自由是不是被限制了?
所以他才說他不記得了。
還是說顧思音為了分開我和他,強迫他不記得的?
”
情緒正在慢慢從我身體裡出離,我感覺得到自己的歇斯底裡。
可我沒有辦法,我的痛苦太過深刻,讓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
顧欣然看着我的眼神越來越充滿了同情,她搖了搖頭,“喬以荷,不要再發瘋了,你清醒一點。
他沒有失憶,他隻是不記得你了。
”
她的眼神越來越淡漠,看着我好像沒有絲毫的情緒。
她平鋪直述地對我一遍又一遍說着這個情況,而我感覺呼吸都困難起來。
我忍着心口的劇痛,仔仔細細得盯着顧欣然的神情,想要從她的臉上看出端倪。
我不斷得搖頭,不斷得笑,“不可能的,你不要再騙我了,我不相信。
假的,全都是假的,你一定是在騙我。
”
在這一刻,我就好像是瘋了,極盡瘋狂好像一個瘋子。
我内心都快崩潰了,大起大落,大喜大悲,這哪裡是一個正常人可以承受的。
我剛剛得知他已經醒了,我還沒有來得及喜悅高興,現在就知道他把我忘了,這怎麼可能呢?
顧欣然仍然在搖頭,她掙開了我一直緊緊攥着她的手,“喬以荷,選擇性失憶那是創傷後遺症的一種,你應該是聽過的。
你要選擇騙自己。
我也沒有辦法,可是你總該清醒一點。
”
清醒一點?
她究竟在說什麼?
她當然可以清醒,因為她又不是我。
我笑着往後退了兩步,看着他們不斷地搖頭。
我不相信。
我當然聽說過創傷後遺症,可是我不相信這麼荒謬的事情會發生在我的身上!
太狗皿了,這是電視劇裡才有的事情,不可能的!
我絕對不會相信這一切!
我一個人恍恍惚惚,不斷地碎碎念,我要去見他,我要去見沈北執。
除非見到他,我不相信任何人。
我淡然地回過頭看着秦子棟和顧欣然,心裡充滿着懷疑,他們兩個人就一定不會騙我嗎?
秦子棟他喜歡我,他真的不會為了我而編造出這樣的謊話嗎?
顧欣然呢,或許她還很恨我,她根本不是來告訴我真相的,她就是和顧思音串通好的。
她就是想讓我痛徹心扉,想要騙我失去人生的希望。
我忍不住眼淚不斷地往下流,我覺得心好痛好痛。
我不相信任何人,我隻相信沈北執一個人。
早知道這樣,早知道他會把我忘記,我為什麼要活下來?
我應該和他一起去死。
我最愛的男人活着,他醒過來了,可是他卻把我忘了,永遠永遠地把我忘記了,他為什麼要選擇把我忘記?
在這一刻,我的腦海中是一片空白,整個人就好像被扔到了海裡,浮浮沉沉,沒有一個可以救我的點。
我的身體越來越沉,越來越沉,兇口堵着連氣都透不過來,喉嚨也好像是被人扼住了。
“啊!
”我忍不住吐出了一口腥甜的皿,耳畔是秦子棟不斷地大吼着我的名字,可是我根本就沒有心力回頭去看他了。
我的意識越來越恍惚,眼前好像出現了沈北執的臉,他來接我了,他到底是不是死了?
沈北執沖着我搖了搖頭,臉上的神情很失望。
他為什麼要對我搖頭?
是啊,他一定是在生氣我太蠢了,我怎麼又這樣輕易的相信别人的話呢。
我還沒有見到他,我不能失去希望。
我一定要等見到沈北執,聽到他親口對我說,我才相信這一切。
他可是沈北執,天神一樣的人物,他怎麼可能淪落至此呢?
就算是為了我,就算是因為我,他也不可能走到這一步,讓自己陷入這麼被動的局面。
這一切都是假的,一定都是假的,或許這是沈北執的計劃,他一定是為了保護我和孩子,所以必須要先離開我們。
在我的意識徹底消失之前,我的腦海中反反複複想了好多種可能性,我不斷地想,又不斷地推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