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顔嫚拖着行李進來時,江韌已經回房,傭人侯在那裡,見到她立刻笑臉相迎,上前接過她手上的行李,說:“江先生已經交代了,我帶您去客房。
”
顔嫚打量了她兩眼,點了點頭。
她的房間安排在二樓走廊盡頭,傭人給換上床單被套,其他設施一應俱全。
傭人說:“我先出去,您還有什麼需要的,可以等明天一并告訴我,我會幫您全部采購齊全。
”
“謝謝了。
”
“不客氣,這是我的分内事兒。
”
說完,傭人出去。
她不确定,江韌的身邊有幾個人是完全屬于自己,能夠完全信任的。
第二天,顔嫚很早起來,到廚房的時候,昨天的那個傭人已經在準備早餐。
“您這麼早?
”
“可能是陌生地方,有點睡不着。
我昨天瞧着江韌氣色不太好,整個人也瘦了不少,就想着給他做個營養早餐。
我是他親表姐,又一起工作過好多年,他喜歡的,不喜歡的我都很清楚。
不如,就讓我來做吧?
”
傭人臉上挂着标準的笑容,說:“我們這邊有專門的營養餐單,因為江先生受傷還沒有完全康複,所以我們是嚴格根據餐單來做一日三餐。
不管江先生喜歡還是不喜歡,都必須按照這個吃,這對他的身體好。
”
說着,她就把這周的餐單遞給她,顔嫚接過,正看着呢,外頭傳來動靜。
傭人朝外看了一眼,沒一會孟正帶着兩個人進來,傭人過去問候。
顔嫚沒動,隻靠着廚台,朝客廳的方向看過去,正好對上了孟正的眼睛。
顯然,她的出現并沒有讓孟正感到意外。
他叫人先拿了文件上去,自己朝着她過來,“顔表姐。
“
“孟特助。
”顔嫚微笑的伸手。
孟正垂眸看了眼她伸出來的手,輕握了一下,說:“過來看江韌?
”
“說對了一半。
主要是準備過來幫他,替孟特助你分擔一點工作。
當然,我也不是來搶孟特助你的工作,主要是我表弟這個人,不太會照顧自己,我媽又一直惦記擔心,所以我這一趟,是專門過來當他的生活助理,順便幫幫你。
”
孟正點頭,“那倒是,我一個大老粗,确實沒有你們女人來的細心。
我之前給他找過好幾個小保姆,哪一個都不合适,沒兩天功夫,要不是被他吓跑,要不就是被他給趕走。
”
“現在你來了,我就放心了,畢竟是表姐,我想他總不會直接把她丢出去。
有你在,他也不至于再去敢那些個亂七八糟,令人意想不到的事兒了。
”
顔嫚微微一笑,她看了看時間,“時間還早一點,讓他多睡一會。
吃過早餐了麼?
沒吃的話,我們先吃,吃完我去叫他起床。
”
孟正輕挑了下眉毛,“我是吃了過來的,通常這個時候,江韌已經坐在書房了。
你一會把早餐送上來吧。
”
孟正上樓。
等傭人準備好了早餐,顔嫚端上去。
書房裡,他們正在聊工作,江韌倒是沒有避諱她,讓人繼續往下說。
顔嫚把早餐放到茶幾上,一樣一樣擺好以後,站直身子,瞧着坐在老闆椅上,神色憔悴的江韌。
昨個晚上,燈光昏暗,她隻當他是瘦了,現在光線充足,青天白日下,她才看清楚,他哪裡隻是瘦了,他簡直是瘦到脫相了。
可旁邊的人好像并不覺得他有什麼問題,需要休息,仿佛把他當成是工具,不停的壓榨他,從他身上獲得利益,直到他死。
顔嫚說:“江韌,先停一下吧。
吃了早餐再繼續也不遲,工作是做不完的。
”
江韌沒擡頭,隻是輕輕的擺了擺手。
她看了孟正一眼,孟正低頭看着文件。
顔嫚:“江韌。
”
她的語氣稍稍強硬了幾分。
江韌擡了眼簾,顔嫚微笑,“先趁熱吃吧。
”
“好吧。
”他默了一會後,妥協下來。
他合上文件,起身過去。
江韌在沙發上坐下來,瞧着這一桌清淡的早餐,并沒有什麼胃口。
顔嫚指了指她自己專門調制的醬汁,“我知道這些吃多了,看到就會吐,但傭人說你現在要忌口,所以我就親自調了這個醬汁,蘸着這個,會好吃很多。
”
江韌吃完,顔嫚讓傭人上來把東西收拾了,而後坐在江韌身邊,幫他記錄他們彙報中的一些重要信息。
快中午的時候,孟正帶着他們先走,把今天要處理的文件都放下了。
人走了以後,顔嫚把文件都收拾了一下,說;“一會我先看吧,給你摘重點,這樣你會輕松不少。
我的能力,你應該不用擔心吧?
一會吃過午餐,你好好回房休息,你現在這樣子,再不好好休息,我都怕你随時随地要死。
”
江韌靠坐在沙發上,顔嫚從抽屜拿了藥,蹲在他身側,給他把藥弄好,“吃藥吧,這幾樣是飯前,還有一些是飯後。
”
“嗯。
”
顔嫚:“你的身子怎麼了?
”
“沒什麼大礙,不要多問。
”他皺了皺眉,似有些不耐煩。
“不問就不問呗,但接下去你得聽我的安排,我叫你休息就休息,工作就工作。
炎哥是把你當機器人了,半點也不關心你的身體狀況。
”
江韌:“想多了,我吃的那些,都是炎哥安排。
是我在不是時候的時候出了點事兒,炎哥已經是寬宏大量。
他對我很好,你不用陰謀論,我身上沒有什麼值得他利用的,除了這個腦子。
”
顔嫚見他暗淡的眼眸,她心裡不舒服,“我想重新找兩個信得過的保姆,而且我們不可以換個地方住麼?
你在北城不是有自己的房子麼,為什麼要住在景家。
”
“這裡現在也是我家,這家裡的傭人都能信得過。
”江韌吞下藥,視線在她身上掃過,“你想做什麼?
”
顔嫚在他身側坐下來,沉默許久後,說:“是麼?
到底是你的,還是齊辛炎的?
”
江韌喝了口水,“都一樣。
”
“江韌,這不一樣!
”
江韌不語,懶得跟她說話。
顔嫚暗自吸口氣,說:“你不是齊辛炎的狗。
”
江韌猛然扭頭,暗淡無神的眸子,這會倒是有了一點點火氣,“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
“我想你走到今天,并不隻是想當他的狗吧?
”
“所以呢?
你現在想讓我做什麼?
嗯?
”
顔嫚知道自己這會說的有點多,“我沒想讓你做什麼,我隻是随便說說。
你可聽可不聽。
你先歇一會,我下樓看看午飯好了沒有。
”
江韌随意的應了一聲,并沒有問出心中疑慮。
之後幾日,顔嫚逐漸上手,把江韌的事兒打理的僅僅有條。
在她的照顧下,江韌的氣色也逐漸好起來。
住了幾天,顔嫚就把屋裡傭人的資料摸透,順便跟主事的七嫂熱絡起來。
景祥天有兩個傭人兩個保镖專門看守着,江韌沒有恢複之前,還是由他在公司守着,當個傀儡老總,與那些老東西周旋。
他雖中過風,腦子沒有以前那麼精明,但也隻是稍遲緩一點,該有的城府,并沒有因此而消失。
人雖然被他們控制着,但保不齊這老東西會暗中有什麼計劃盤算。
由此,孟正用他,也格外的防着他。
他那兩個兒子,還不知道在打什麼鬼主意。
日子逐漸變暖,江韌的傷口也逐漸複合。
這天,程江笠打電話給他,詢問是否可以去家裡看他,他欣然答應。
放下手機,他用水洗了洗臉,頭發有些長,遮住了大半張臉,都能用頭繩紮一個小辮子的程度。
他讓孟正找個理發師來,他裸露着上半身,身上的繃帶已經完全撤掉,兇口的那個疤痕十分新鮮,呈粉色。
已經不會疼了。
他洗完澡,他選了一件白色薄線衫,灰色休閑褲。
顔嫚在客廳裡整理東西,看到他的時候,眼前一亮。
他比較少穿這樣鮮明的衣服,除了吃飯時間,基本也不怎麼下樓,除了工作吃飯,他基本都自己待在房裡,也不讓人進去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