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罵醜八怪,女人靜靜地看了薛凱揚幾秒,忽然五官一皺,竟是當衆咧嘴,嚎啕大哭。
女人哭分幾種,梨花帶雨的,默默無聲的,就算是驚天地泣鬼神,那也隻是一種形容,可眼下不光是薛凱揚,怕是所有人心中都有同一種感覺,媽呀,真的看見鬼在哭一樣。
岑青禾從小就知道,不該以貌取人,但眼前的景象難免讓她想到一句老話:相由心生。
人可以不漂亮,但是心地不能不善良。
馬繼輝聽到哭聲連忙跑過來安慰,人明明不是岑青禾弄哭的,可他卻作勢要打岑青禾,若不是保安從中攔着,薛凱揚還得動手。
岑青禾将薛凱揚往遠了拉,馬繼輝仍在用方言罵人,呂雙拔高聲音道:“馬先生,你再這樣鬧下去,我立馬報警,告你蓄意傷人,妨礙我們正常工作。
”
馬繼輝跟瘋子似的,連呂雙也一起罵,罵得要多難聽有多難聽,最後連保安都聽不下去,幾個人愣把他們父女二人給趕出售樓部。
岑青禾把薛凱揚帶到會客室,他無意間掃到她手背上的劃痕,當即眉頭一蹙,沉聲問:“剛才那醜鬼給你弄的?
”
岑青禾沒忍住,噗嗤一笑,“你能不能别給人起外号?
你看你剛才都給人說哭了。
”
薛凱揚沒笑,眼皮一掀看向她的臉,“你還笑得出來?
”
岑青禾給他倒了杯水,唇角勾起,出聲回道:“剛才在外面我就差點兒沒忍住笑,這麼嚴肅的場合,你能不能别總逗我?
”
薛凱揚再次瞥了眼她的手,心裡心疼,嘴上卻不能關心太多,隻不冷不熱的道:“擦藥了嗎?
”
岑青禾随口回道:“沒事兒,抹了碘酒,過兩天就好了。
”
兩人坐在沙發上,還不等她出聲問正事兒,他先開口說道:“你現在怎麼了?
”
岑青禾漂亮的眸子微微一瞪,詫異道:“什麼怎麼了?
”
薛凱揚面上看不出喜怒,盯着她的臉問:“上次遇見這種情況,你還會主動還手,怎麼幾個月下來,現在隻會傻傻的站那兒挨罵了?
”
岑青禾眼中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逝,不過很快便輕松的回道:“那是你進來的巧,原本我還在心裡掙紮,到底要不要拿花瓶砸他的頭呢。
”
薛凱揚不動聲色的問道:“掙紮什麼?
”
岑青禾愣了一下,目光中的神情仿佛在問,不該掙紮嗎?
薛凱揚始終維持着不變的神色,盯着她道:“我不信你會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兒,逼得别人找上門來指着你的鼻子破口大罵,一看那倆貨跟他們說的話,就知道是岄州哪個偏遠郊區混的,既然對方無理取鬧,你為什麼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
岑青禾輕笑着回道:“他沒打我。
”
薛凱揚面無表情,目光中隐有怒氣,岑青禾見狀,悻悻的收回僞裝的笑容,撇嘴說道:“上門就是客嘛,就算是來尋仇的,那也是仇客,盛天向來是顧客至上。
”
薛凱揚說:“你還倒真把公司當自己家了,以前沒跟商紹城在一起的時候,還有些脾氣,現在……”
他口吻中露出一陣唏噓和輕嘲。
岑青禾起初沒出聲,隻視線微垂,過了幾秒,她擡起頭來,輕笑着說:“怎麼着,看我脾氣變好了,所以現在想來挑釁我一下?
”
薛凱揚看得一陣心疼,他怎會不知她在強顔歡笑,心底一股怒火湧上,他當即開口回道:“你是怕給自己工作不保,還是怕給商紹城抹黑?
”
岑青禾有些意外,倒不是别的,而是意外他會如此輕易的猜中她心裡所想。
薛凱揚說的沒錯,她還真不怕丢份工作,工作嘛,沒了可以再找,但她是商紹城女朋友,不說以身作則,最起碼不想以身試法,讓他難做。
雖然現在他的身份還沒曝,他們的關系也沒外人知曉,但早晚都會有這一天,她不想留下把柄,免得以後有人說,商紹城的女朋友可以無視公司制度。
“成熟點兒不好嗎?
還有人說我嚣張跋扈,我現在想低調一點兒。
”
岑青禾笑着,跟薛凱揚逗悶子。
薛凱揚來氣,“你用不着怕給商紹城抹黑,他要是連你都罩不住,以後也不用管這麼大個公司了。
”
岑青禾應聲:“放心吧,我會跟他說的。
”
她得跟商紹城通個氣,馬繼輝不會就這麼算了的,以後還有的作,不要影響盛天的名聲才好。
見他始終面上沒有笑模樣,岑青禾主動逗他,“喝口水,消消氣兒,我都看了别人的臉色,你就别給我甩臉子了行不?
”
薛凱揚暗自歎氣,用不用我幫忙的話已經到了嘴邊,他拿起水杯,用水堪堪咽下去。
她有商紹城,無論如何,都輪不上他插手。
“對了,你不說有正事兒找我嘛,什麼事兒?
”岑青禾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