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青禾拿着兩個透明的玻璃碗走回來,将其中一個盛有純奶和巧克力口味的放在商紹城面前。
自己的那份是檸檬香草跟菠蘿口味的。
火鍋沒上來之前,岑青禾捧着冰淇淋在吃,她實在是太餓了,餓的好像回到了三年困難時期。
商紹城則是用小勺子舀了一口就不再吃了,奶不是上好的純奶,吃在嘴裡口感不佳。
眼皮一擡,他掃見岑青禾碗裡的冰淇淋已經見了底,遂出聲說:“空腹别吃這麼多涼東西,對胃不好。
”
岑青禾說:“沒事兒,我從小冷的熱的一塊兒吃,撸串喝涼水,從來沒壞過肚子。
”
商紹城覺得好笑。
他見過太多女人,無論美醜,在他面前都是極力的維持矜持美好的形象,都想給他留個好印象,倒沒有一個像岑青禾這般……天生的屌絲命。
她是餓急眼了,眼裡隻有冰淇淋,都沒看見商紹城眼中閃過的玩味和淡淡嘲諷。
她就是純來吃飯的。
吃完了五個冰淇淋球,原本岑青禾還想再去弄幾個的,正趕上店員推着餐車過來上菜。
看着紅彤彤的銅鍋,她忍下了,還得留着肚子吃火鍋呢。
店員幫他們擺好鍋,按下加熱鍵,說了聲‘請慢用’之後轉身離開。
岑青禾雙臂平放在桌邊,目光殷切的盯着鍋裡的紅湯,那樣子有些像幼兒園大班的孩子,又更像是某種在等待投喂的寵物。
她跟商紹城之間沒什麼話好講,生聊又顯得尴尬,所以幹脆不講話;商紹城不着痕迹的看了她半天,發現她真的沒有主動找話題的意思,想到她在警察局裡餓的肚子咕噜噜直叫,他手比腦袋快,擡起筷子,夾了一些上好的肥牛和羊肉卷下到鍋裡面。
“不用等到大開,涮一下就能吃。
”看她那眼巴巴的樣子,估計再等半分鐘,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他話音落下,岑青禾果然拿起筷子,她出聲說:“你也吃,反正就咱們兩個,誰也不用客氣,我也不招呼你了。
”
一小天沒吃東西,岑青禾等到肉變了顔色之後,夾了一筷子到碗裡,伴着濃郁的蘸料一口吃下。
這滿足感,如果對面坐的不是商紹城,她真的要一邊跺腳,一邊激動的哭起來。
不過礙于對面那人天生的強大氣場,岑青禾選擇低調的消化這份激動。
她特别喜食辣,基本是無辣不歡的。
吃了幾口,待到胃裡面沒有那麼急切的渴望填補之時,她伸手拿過旁邊專門裝小米辣的玻璃罐子,又往自己的碗裡倒了幾勺。
待她放下罐子之後,商紹城又拿了過去,也放了不少。
見狀,岑青禾說:“你也挺能吃辣的。
”
“嗯。
”
“我還不知道你是哪兒的人呢。
”岑青禾聽商紹城講話,雖然也帶着兒化音,可卻不似夜城本地人的那般圓滑,倒更像是一個普通話說得極好,讓人辨别不出南北的口音。
商紹城垂着視線吃東西,他是左撇子,怪不得岑青禾看了一會兒,總覺得哪裡怪。
他沒看她,隻徑自回道:“我爸是海城的,我媽是夜城的。
”
岑青禾笑說:“怪不得呢,原來是‘混皿兒’啊。
”
商紹城聞言,擡眼看了她一下。
岑青禾見他沒笑,臉上的笑容略微有些尴尬。
三秒之後,商紹城說:“老梗。
”
說完,他别開視線,繼續吃東西。
這已經不是岑青禾第一次覺得他這人不好聊了,她又累又餓,還得抽空活躍氣氛,容易嗎?
他還挑三揀四的。
偷摸白了他一眼,岑青禾用公筷夾了蝦丸跟蟹棒下去。
不得不說,商紹城選的這家店還是很好吃的,她好長時間沒吃過這麼香的火鍋了。
兩人吃了能有十幾二十分鐘的樣子,岑青禾手機響起,是蔡馨媛打來的。
她趕緊放下筷子接通,“喂,馨媛。
”
蔡馨媛說:“你在哪兒呢?
怎麼還沒回來?
”
疲憊又滿是醉意的聲音,岑青禾都能想到蔡馨媛狼狽的樣子,她出聲回道:“我在外面吃飯呢,你又喝高了?
沒事兒吧?
”
蔡馨媛笑着說:“我今天拿下一筆大單,最近三個月的獎金都有着落了。
你是沒看見我有多牛逼,對方四個人,有人喝白的,有人喝啤的,還有人說要喝紅酒,結果通通讓我給放倒了……”
蔡馨媛一喝多話就密,岑青禾拿着手機,聽她說了半天,好不容易見縫插針說了一句:“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牛……”逼字還沒說出口,忽然餘光瞥見對面商紹城還在,岑青禾硬生生的給憋回去了。
她軟聲軟氣的勸着,“你趕緊去洗個澡睡覺,我還要等一會兒才能回去,你别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