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高沐微微一笑,急忙雙手奉上熱茶,“孩兒不孝,惹娘親擔憂了。
”
王妃拭淚漣漣,“可向你父王請過安了?
”
“剛從父王書房出來。
”
“他可罵你私自出京了?
”
趙高沐笑而不語,南景王妃見此,笑了一聲,“活該。
當初我讓你不要去京城,你倒給我說什麼聖旨如山的大話把你娘給訓了一頓。
走的時候你父王還把我鎖在家裡不讓我出去。
”
身邊的小丫頭們各個捂着嘴偷笑,王妃瞪了小丫頭們一眼,偏偏那些小丫頭們也不怎麼怕她。
她繼續說道:“回來就好。
既然回來了,以後便不要再出門了,省得他燕家的人老是找我們王府的麻煩。
”
“母親說得是,孩兒記住了。
”
南景王妃望着外面跪着請安的春夏秋冬四個丫頭,又看了一眼趙高沐,語重心長道:“人既然已經回來了,順便把正事也辦了吧。
春曉那丫頭年紀也大了,也該給你做填房了,若不是因為你之前奉召進京,也不至于把這丫頭耽誤這麼久。
我看下個月初十日子就挺好。
”
趙高沐微微一笑,慢條斯理道:“男兒志在四方,孩兒尚未立下一番事業,婚姻之事還不曾考慮。
”
“什麼婚姻之事,不過是個填房丫頭罷了。
更何況成家立業,不成家,如何立業?
”
趙高沐搖搖頭,不置可否,那王妃便以為他是應了,連忙喚了春曉進屋,囑咐道:“世子風餐露宿必是累壞了,你跟着打點好世子的起居,搬去世子的别院小住幾日吧。
”
王妃點到此處,春曉當下紅了臉,望向趙高沐的眸子愈發含羞帶怯,低聲道:“世子殿下請随奴婢來。
”
而此刻西廂房内,春曉和靜姝去了王妃處請安。
偌大的房間裡隻剩下了華杉一個人。
也不算是一個人,這小院子裡四下都藏着趙高沐的暗衛,一個個盯着她,仿佛生怕她會憑空消失一般。
華杉啞然失笑,現在的自己,猶如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别說逃跑,就是走兩步也覺得疲累不堪。
這迷醉不愧是江湖上排名第一的迷藥,竟這般厲害。
華杉也想明白了,這段時間便韬光養晦隐忍等待。
一旦體内的迷醉退散,她一定要離開這裡與綠瑤彙合。
小院子門庭前栽種着許多綠竹,高大茂密,從窗牖看過去一片綠意盎然,竟絲毫不見秋意。
廊前垂落着暖簾,秋風一吹,竹林和那簾子飒飒作響。
這片安靜之中,似乎有一絲不同尋常的動靜,顧華杉聽着那細碎的腳步聲,一會兒落在樹上,一會兒又到了窗前,像是跟她捉迷藏一樣。
來人大約年紀與她相仿,會些武功。
可惜功夫很爛,一進這個院子便被她發現了。
暗衛能随意放這個人進來,隻能證明,此人是南景王府的人,且身份不低。
顧華杉唇邊噙笑,剛一轉身,便看見窗台上趴着一張臉。
是個年輕女子,一張俏麗精緻的臉,绯紅的臉頰,粉嫩的唇瓣,如羊脂玉一般的肌膚,秀發如墨,她像是一個瓷娃娃一般趴在那兒,隻露出半個毛茸茸的腦袋。
顧華杉沒被吓到,倒是她被吓了個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