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喝多的話我就打的,很方便。
”黃一曦沒有同意,她看了一下手機上的時間,得早點回去了,中午打電話說不回去吃飯,媽媽還以為自己鬧情緒了。
黃一曦的家在城南新華路的城中村路邊的幾排平房最後一排,這些平房當年是白水州要和夷州打仗時安置重要領導家屬的,後來仗也沒打起來,重要領導家屬也沒來,成了白水州政府的公租房,這一片都是黃一曦父親單位的家屬居住。
一排平房有兩套房,黃一曦家就是其中一套,大門進去就是小花廳,靠着牆壁擺放一個高長桌,供奉着佛祖觀音土地公和黃一曦爸爸的神主牌位,旁邊有一條長廊,沿着長廊進去,依次是客廳、天井,廚房,再進去是兩間房,後天井,衛生間,儲藏間,一串長龍式的建築,也就是俗稱的手巾寮建築。
幾排平房間間距不遠,但黃一曦家這排前面有一塊小荒地,和前幾排離得較遠,幾戶人家開墾成菜地,黃一曦的爸爸在世時,嫌有人澆肥時味道不好,視線又一目了然,就種了兩排番石榴和芒果樹隔開,還搭了幾株葡萄,放了石桌石椅。
另一套就是謝永辰家,謝永辰搬走後就剩下黃一曦一家人了,因此很安靜。
可黃一曦回來時才發現,家門前零亂不堪,好象許多雞前來踩過,地上還有許多鞭炮屑。
“怎麼這樣?
是不是謝家又把謝永辰的靈位放在這裡了?
”黃一曦上前接過母親手中的掃帚,沉着臉問。
林舒芳看着女兒充滿憤怒的眼神,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剛才來的人太多,院子前的葡萄架被人踩塌,還好她掃地前先去把支架架好,剪掉被踩爛的藤蔓,不然女兒看到了不知該怎麼的心疼。
謝永辰的靈位放在謝家這件事,林舒芳沒有打算瞞着黃一曦,她也清楚瞞不住,“你生什麼氣,他們也不是第一次,而且你陳阿姨也挺可憐的,中年喪失,老年喪子,白發人送黑發人,唉.......”
林舒芳說不下去了,她自己也是苦命人,少年無父,中年無夫。
“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
”黃一曦咬着牙,恨恨地說,她一點也沒有同情母親口中的陳阿姨,因為她所幹的事一點也不地道。
謝永辰娶的第一個妻子林書芳原名并不是叫林書芳,而是叫林麗芳,和陳阿姨名字陳麗花重了一個字,過門後謝阿姨就把她的名字改成林書芳,和黃一曦的母親名字音一模一樣,黃一曦知道後當場要去理論,可林舒芳阻止了,說沒有立場,而且她們非親非故,就是完全重名也是正常的事。
已所不欲,勿施于人。
何況事實并不是如此,每次聽到陳麗花叫她兒媳婦時,看到她那複雜的神情也知道她心裡充滿了森森的惡意,可是這種事在這種鋼筋水泥城市裡還真不好說,所以黃一曦隻能認下這個悶虧。
從那時候起謝家和黃家很少來往,直到黃一曦的父親過世後,幾乎沒了來往,謝永辰生意越做越大,陳麗花也隻有年節回來舊家排祭丈夫順便找左鄰右舍炫耀一番,到黃家喝一杯茶,也就局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