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
”他示意陳宏民繼續說下去。
陳宏民看着一臉深思的王文禮,欣慰地點點頭,他就說了,什麼這個同志榆林腦袋,油鹽不浸,錯了,這隻是沒有找到溝通的橋梁而已,找到了橋梁,都能取得共識。
要知道談話也是有藝術的,現在看來他這番努力沒有白費功夫。
“王審判官,要知道,人生好比一條河流,聰明的人都懂得跟着掌舵的人順流而下,隻有傻瓜才會不顧礁石密布,風急浪高硬要逆流而上,等到丢了性命才來痛哭,王審判官,我想你是聰明人,知道該如何選擇的。
”
王文禮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話,這世界是玄幻了嗎?
昨晚程淺淺的池子論,今天陳宏民的河流乘船說,都告訴他一件事,他到現在和别人是不同的。
這讓他很是羞愧。
就好象一群野豬裡面混入一隻豪豬,他一隻以為自己是同類,可人家說了,别看都有一個豬字,可你是刺猬。
而且人家還說了,别以為你是刺猬有刺有武器,現實分分鐘告訴你花兒為什麼這麼紅。
陳宏民以為王文禮終于聽進去了,欣慰地說:“這人生呀,不是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不是有段子說,人到中年不得已,喝啥都得泡枸杞;枸杞難擋歲月催,不如再加點當歸;當歸難擋歲月刀,人參鹿茸配小燒。
人參鹿茸不頂飽,還得加點大紅棗,你說要加這麼多東西,一點工資哪夠吃。
”
陳宏民地對王文起猥瑣地笑了笑。
王文禮有點惡心。
他不贊同陳宏民的工作态度。
他也不想放棄,不要說現在推行案件終身責任制,即使沒有這一點,他也不允許自己昧着良心。
他不是怕承擔責任,坐在這個位置上,本身就是一種責任,他也不是怕人生有污點。
要知道這不是案件,這是活生生的一條命。
人命,沒有任何東西可以等值。
陳宏民看着王文禮的臉色一直變幻,“領導,恕我不能從命。
”
陳宏民怒極反而笑了,這位下屬果然正直得過了頭,竟如此不肯變通。
他在擔心什麼?
這案件第一審是他判的?
第二審是他判的,那麼多人實質審查都是這樣,他一個形式審查的,還想搞出什麼名堂來?
“既然如此,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這個案件你直接做出決定就行,這是集體決定。
”
王文禮呼吸一窒。
“這案件不是由我經辦嗎?
怎麼會有集體做出的決定?
”
陳宏民歎一口氣:“照理來說我做事是不用給你交代的,你隻要照做就可以了,因為領導的考量是很多方面的,不到這一層次你根本不明白,不過我今天可以破例告訴你,讓你心服口服。
你要知道,你的想法太輕率了,怎麼會想到下去公開開庭呢,要知道我們下去一趟對他們來說是大負擔,既浪費司法資源,又容易引起社會動亂,所以,如果不是必要,我們是不會采取這種措施的。
”
陳宏民就差指着王文禮的鼻子罵了,你要是太閑,同事們手頭上都積壓許多案件,我讓他們把新的案件都交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