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戶十幾口子的大家庭,有四五個壯勞力,一年下來,去除全家吃喝拉撒之外,也就嫩剩下十兩八兩銀子,這還多虧了皇上降低了賦稅。
易卿無疑是獅子大開口。
“拿銀子來再說。
”
“不不不,求求您先救人。
”月光下,男人臉上兩條淚清晰可見。
蕭畋看着都有些于心不忍了,心道易卿實在太冷皿。
門闆上的女人明顯呻、吟的聲音都微弱得像隻貓了,再不救恐怕有生命危險。
蕭畋宅心仁厚,忍不住道:“先救人。
銀子的事情,以後再說。
”
“好啊。
”
出乎他的預料,易卿竟然爽快同意了,但是她的語氣讓蕭畋覺得不對勁。
果然,接下來她就皮笑肉不笑地道,“這位是蕭畋,他答應救人了。
你們找他好了。
”
說完,竟然一轉身往裡走,一副不管不顧的樣子。
蕭畋氣結,伸手拉住她,斥道:“人命關天,豈可兒戲!
”
“蕭畋,勸人大度,天打雷劈。
”易卿惡狠狠地道。
她的眼神比月光還亮,比月光還冷。
跪在地上的男人又磕頭:“是我們家對不起易姑娘。
銀子您放心,我既然答應了,就一定給。
”
易卿冷笑:“你家到我家,不過幾步路的事情。
你有這求我的功夫,還取不回來銀子?
”
“我娘,我娘她……”
“你告訴你娘,十兩銀子現在娶不到你媳婦這樣的了,她就會拿銀子了。
”
男人看看門闆上躺着的女人,似乎終于做了決定:“好,我這就去。
”
看着他站起身來飛快地跑開,易卿也沒有看蕭畋難看的臉色,淡淡道:“把人擡進來。
”
擡着門闆的人這才七手八腳地幫忙把女人擡進來,直接往蕭畋屋裡擡去。
蕭畋這才想起包子說的,他住的這間房是易卿用來治病的。
到了屋裡蕭畋才看清楚,婦人的肚子已經很大了,臉色蒼白全是汗,頭發一绺一绺地被汗粘着緊緊貼在頭皮上,模樣異常狼狽。
原來婦人生孩子是這樣的……蕭畋的手在身側不自覺地握成拳頭。
“都出去。
”易卿拿起剪子挑亮了燭火,從櫃子裡拿出自己的藥箱攤開,然後用帶着濃重酒味的液體擦着手,冷冷地開口道。
蕭畋出去了,送這婦人來的男人們也跟着出去了。
其中一個年輕的男人道:“易姑娘,徐家之前确實不厚道。
但是人命關天,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吧。
徐四其實是個好人,徐四嫂也是個苦命的……”
“你的意思是我的命好,我活該被欺負餓死?
”易卿面若冷霜,“再不出去,一屍兩命,算你耽誤的?
”
男人紅了臉,拱拱手帶上門出去。
其他人都離開了,隻有這個男人留下。
蕭畋和他攀談,知道他姓孫,叫孫祥,忍不住想,這個和那個上門耀武揚威、自取其辱的孫小花,也不知道是不是一家。
“孫兄弟,”蕭畋放下身段和人說話的時候會讓人覺得如沐春風,“聽你的話,徐家和易卿有過過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