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傅歸渡第一次來褚家,老管家在前面帶領,他步伐邁的看似沉穩,實則有幾分急切在其中,廊下是腳步聲,無限的放大,竹林在夜色下窸窸窣窣。
終于。
來到了其中一棟中式建築下。
老管家做了個請的手勢:“五公子,在三層,您請吧。
”
“多謝。
”
傅歸渡順着樓梯向上。
終于。
他來到了房間。
輕輕地推開房門,屋子裡隻開着一盞昏黃的壁燈,陽台花園那邊露天,柔和的月光折射進來,鋪了一地的漣漪。
他視線落在了床上。
窩着的那小小一團。
融在雪色的鵝絨被裡,隻有那黑卷發鋪開,顯得像是沉睡的公主,看着這個畫面,傅歸渡隐隐有些恍惚。
他放輕腳步,一步一步地走過去。
直到站在床邊,看清了她露出的半張臉,他的心才好似逐漸平穩,他無聲地垂頭勾勾唇,原來,這就是踏實的感覺。
他半蹲在床邊,徐溺喝了酒,臉頰泛着酡紅,眼睫毛輕輕地顫着,好像夢裡也不踏實。
應該是喝了啤酒。
她隻有喝啤酒才會醉成這樣。
傅歸渡輕輕撫走她臉頰碎發,嗓音輕地像雪落下,“徐嬌嬌?
”
原本隻是想看看她。
既然喝醉了,他大概也可以多點時間。
徐溺似乎覺得臉頰上癢意不斷,她有些難耐地聳了聳肩膀,被子往下滑,穿着小吊帶的雪白肩頸落在月光下,細膩地惹人流連。
“煩……”她無意識地拍開他的手,哼哼中有酒氣。
傅歸渡順勢握住她手,“瘦了點,沒好好吃飯?
”
徐溺這才昏昏沉沉睜開眼。
她感覺好像被拉入了無邊夢境。
清冷的月光流淌,他就那麼逆着光,斂眸算得上是溫柔地看着她,好像神祇也處于一場盛大的坍塌之中。
“五哥?
”
她嗓子有些啞,還有不清醒。
這是什麼夢。
她這段時間一直沒有夢到過他的。
傅歸渡俯身,更離她近了些:“我喜歡聽你叫我五哥。
”
徐溺大腦理不清楚頭緒,酒精作祟,就連那怨氣也拼湊不起來,隻要看着他這張臉,好像很容易把所有壞情緒分崩離析。
這夢真是奇怪。
她竟然挺心平氣和的。
徐溺想把自己的手從他手中抽出來,他握的更緊了,她作罷,語氣模糊,似真似假:“真是一張好皮囊,要不然,我真想甩上一巴掌,看看你會不會疼。
”
傅歸渡坦然地将她的手放在他臉頰上:“那你打打看。
”
徐溺一下子洩了氣,抽出自己的手,說話慢悠悠地,酒氣淡淡:“打人不打臉,我這個人還是很有道德感的。
”
傅歸渡竟有些覺得好笑。
他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