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提出的這個建議極好,美姬誇贊了淳于敏,又對小七贊不絕口了一番。
小七又得到了一些賞賜,順便提醒美姬:“奴籍是最不起眼的,所以才最容易被忽略。
故而奴婢疑慮,是否大王卧病的時間過長了。
”
美姬挑眉:“你這是何意?
”
“娘娘細想,大王走南闖北,征戰無數,大傷小傷該是不斷的,即便曾經陷于敵軍陷阱,身中數箭,那也是廢寝忘食不敢懈怠的。
現下正是大楚百年不遇的封賞大典,事關端國和大王的未來,大王怎會始終卧床病榻,不能起身理政。
那太醫孫亭玉乃是軍中老醫,什麼毒物劍戟,都是見慣了的,又怎麼會診治了這麼久,都沒有讓大王有所起色呢。
”
倘若那日小七沒有見到蕭毅,或許還不會這般質疑。
她見過中毒的人,也知道劍傷會給一個人帶來怎樣的行動不便,這些,她在蕭毅的身上通通沒有見到。
可見,他并沒有嚴重到非要去大楚請禦醫的地步。
蕭毅為何要這麼做呢。
美姬思索了一會兒:“說起來,我也覺得很不對勁。
之前去探望過一次大王,太醫說他發熱昏睡遲遲未醒,我見着案幾上的奏折十分雜亂就幫着收拾了一下。
按理說,他身邊伺候的内監就應該做好這些事。
而且,大臣們入書房幫忙批閱,大王房間裡的奏折誰來看呢。
不過說起來,那毒物是十分奇特的,可能上午還比較輕,下午就重了,大王該是毒性輕的時候起身批閱的也說不定。
”
“孫太醫有沒有對娘娘解釋,大王為何前幾日還能批閱奏折,現下卻徹底醒不過來了?
據奴婢所知,劇毒之物在體内存留一日便可将毒性發揮到極緻,而大王從軍營歸來已用了三日,再加上宮中診治的日子,什麼樣的毒物能持續如此之久。
”
“說是因為沐浴水溫較高,讓皿脈擴張而導緻潛在的毒物再次複發。
具體的,我也不甚清楚。
不能入寝宮照顧大王,太醫日夜陪在大王身邊,我也是不得見的。
”
聽美姬這般說,小七越發覺得,蕭毅的病生得蹊跷了。
這不可能是王後對美姬用的計謀,畢竟涉及到了大楚,對付一個毫無根基的良姬,實在大費周折,太後也不會準允。
而且,如果她是王後,便會利用好這次機會,讓美姬近身侍奉,到時,蕭毅的病症反複,美姬便責無旁貸,而不是幫助美姬避開侍疾,放棄這麼好的把柄。
與此同時,寝殿内侍奉的内監緩緩地退了出去,帷帳輕動,濃郁的草藥香味慢慢飄散開來。
内室。
纖長的手指從鵝黃的床簾内伸出,拿到兩張密文又收了回去。
紙張翻閱的聲音,和藥爐碳火裡的爆鳴聲交疊,藥蓋被頂了起來,發出咯咯的聲響。
“果然與我想的一樣。
”
戰肖聞言,問道:“大王打算何時抓捕。
”
“不急。
”
蕭毅眯了眯眼:“這種毒瘤,還是應該連根拔起的好。
既然他們開始着急起來,就說明我們的時機到了。
越急就會越露出馬腳,露出的馬腳越多,那背後之人就會越不安。
我們要做的,就是等待時機便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