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劇場對戲
長卿每個周的周五下午進組的,考慮到她還是一名在校學生,所以,她的戲被楊賀集中在周末兩天進行。
但是,因為時間比較集中,長卿的工作量也遠遠的大于其他人。
已經是晚上十二點,除了劇組的工作人員,其他的演員都已經回去休息了。
長卿讓梅妍給劇組所有的人員都買了宵夜,畢竟,如果不是自己,他們也用不得這麼辛苦。
“小顧呀!
你可别天天這麼買了,我擔心,你這片酬還不夠我們這宵夜錢呢!
”
管道具的老楊一邊吃着長卿買的肘子,一邊笑呵呵的念叨着。
他們在劇組工作了十來年,演員要加班加點的拍戲,在他們這一行中實屬正常,在加上,他們加班也不是白幹活,該有的工資和獎金一點兒都不少。
所以,對于這些情況,他們其實早就習慣了。
但是,從顧長卿開始進劇組,他們的夜宵就一天天比一天豐盛起來。
這些劇組的工作人員畢竟不是演員,他們不需要節食,所以,經常見能見到,工作人員一邊喊着要節食,一邊大快朵頤的吃着長卿帶來的宵夜。
“那要不,明天把您老這肘子省了。
”
“哈哈!
開源節流,先從他們那兒開始省。
”
老楊指了指一群坐在一起肯吃小龍蝦的其他場務。
“小顧,别聽他的。
你這一個星期來兩天,你就當給我們改善夥食了。
”
“怎麼,嫌我給你安排的夥食不好嗎?
”
楊賀突然從背後冒出來。
“楊導的夥食肯定是不錯,但是,比這宵夜肯定是比不上了。
”
楊賀無奈的看着這群人。
他總覺得顧長卿這小姑娘把這群人寵的太過了,以後這夥食的費用,自己恐怕是節省不下來了。
“趕緊吃!
再二十分鐘就開工。
”
其他人趕緊閉上嘴,呼啦啦吸湯的聲音,以及啃肘子咔嚓咔嚓聲此起彼伏。
“你看他們吃,你不想吃嗎?
”
楊賀坐在長卿身邊的椅子上。
許是那一夜的交談,他們之間不像是導演和演員的關系,倒更像是忘年之交。
“想吃啊!
”
剛開始進劇組,長卿增重了大約十幾斤,因為她扮演的角色蘇然在最開始進入特殊封閉學校的時候是一個胖嘟嘟的女孩子,但是,在進入學校之後,她的體重以肉眼能看到的速度在下降。
從開始拍攝學校以後的生活,長卿就開始瘋狂的節食,到現在,她比自己的正常體重大約受了二十斤,比剛開始拍戲的時候,瘦了三十斤。
她的精神看上去不錯,隻是,因為瘦的太厲害,臉色也有幾分蒼白。
楊賀心疼長卿,但是,他欣賞這種敬業的精神。
一個演員,演什麼就要像什麼。
長卿的狀态很符合蘇然這個人物。
“你可悠着點!
再這麼瘦下去,我都擔心你厭食了。
”
“沒事,後期大約不需要再瘦了,剩下的就要看化妝師的手藝了。
”
晚上,長卿的對手戲是蘇皖。
蘇皖在戲裡扮演的是學校的一個心理輔導老師,今天她們要演的是蘇然受到了學校教導員的性侵犯之後,她用了一根繩子準備在架子床上把自己吊死,但是,正好被學校的管理人員發現,蘇然被控制起來,送到了心理治療室。
但是,這個時候的蘇然已經經曆了學校的摧殘,她不肯相信任何一個人。
而蘇皖的扮演者蔣青是一個剛來的心理醫生,她并不明白學校的真實情況,所以,她想方設法的去安撫蘇然,但是,卻遭到了蘇然的反抗,并且在反抗的過程中,蘇然用剪刀刺傷了蔣青的胳膊。
很快,所以的場務都回到了自己的崗位,長卿躺在了病床上。
她臉頰消瘦,兩眼無神的看着房間的天花闆。
蘇皖握着她的手,特寫打在兩個人手上,一隻瘦的青筋暴起,一個白皙幹淨,指甲還泛着淡淡的光澤。
長卿像一個木偶一樣,躺在那兒一動不動。
但是,等蘇皖解開了綁在她身上的繩子,她像一隻一躍而起的野獸。
蘇皖抓住了她的胳膊,但是,她突然拿起了放在桌子邊剛剛治療用過的剪刀猛的刺了過來。
蘇皖被那兇狠的眼神吓怕了,本能的就放開了長卿的手,往後退了一步。
楊賀皺着眉,咬着嘴唇。
他本來還高興,兩個人的情緒都很到位,但是,誰能想到,最後關頭,蘇皖竟然掉鍊子了。
“重來!
”
蘇皖定了定神,在心中一遍遍的告訴自己,這是在演戲。
可是,看着顧長卿那張還沒有恢複過來的臉,她還是感到心驚。
同樣的動作,連着拍了三遍,楊賀對蘇皖的表演還是不甚滿意。
“暫停三分鐘,蘇皖,調整一下情緒!
你扮演的是一個心理醫生,你對這個學生是有同情和憐憫的,而不是害怕!
”
蘇皖和長卿都退到了一邊。
“你故意的?
”
蘇皖恨恨的拉住了長卿的衣服。
“那是我的角色。
”
“你在軋戲!
”
蘇皖覺得自己的情緒一直受長卿影響。
她是一個老演員,她知道軋戲是怎麼回事。
隻是,她一個才演了幾部戲的新人,真的能軋自己的戲嗎?
“我沒有!
隻是你自己不在狀态。
”
“我在不在狀态,不用你提醒。
但是,你給我記清楚了,你要是給我難堪,我會十倍百倍的還給你。
”
“如果你把這報複心态放在演戲上,我相信我們能一次過的。
”
長卿也懶得對她客氣。
有的人,她的心眼很小,所以,在她的心中,别人對她都是惡意的。
可是,對于别人來說,她隻不過是自己生命中的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别人憑什麼會為了一個不想關的人浪費自己的精力。
蘇皖咬着牙,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畢竟演戲很多年,在徹底的冷靜下來之後,她們的戲終于完成。
在導演說了換場地之後,蘇皖高傲的向長卿揚了揚頭。
“有什麼值得驕傲的?
如果不是她,我們早就可以演下一場了。
”
蘇茶把保溫杯遞過來,悄聲的嘟囔。
長卿笑了笑,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