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乙山觀妙台!
元成的一番論道之言,令天宗、人宗高手啞口無言。
道沒有高低,隻有人才有高低!
所以,才有今天的“天人之争”,他們争的也不過是人的高低,不是道的高低。
所謂的高低,對錯?
依舊是憑借手中的劍,一論高下。
北冥子撫着胡須,笑道:“閣下之語,真是令人深思,發人深省啊!
曉夢是天宗最出色的弟子,便由她跟随在先生身側,侍奉一二,共悟大道吧!
聽聞,紫禁城内蘊含着這世間最神秘莫測的力量,有任何人都想知道的問題答案,老夫心中向往,這次的百家論道,老夫會帶領弟子親往,到時候,可要叨擾先生了。
”
元成行禮道:“哪裡的話,老先生莅臨鹹陽城,想必王上也會歡迎至極。
”
“人宗逍遙子,也不會缺席此次的百家論道,必将親往,還請先生靜待。
”
與此同時,一道聲音傳入耳内,正是逍遙子的天籁傳音之術,可直接用思維和他人的思維對話,且他人無法聽見。
類似江湖中的傳音入耳之術吧!
曉夢靜靜的看着元成,問道:“你對道的理解雖然非凡,但對道的真正感悟未必有吾精深,你有何德何能,可與我共修天道。
”
元成一樂,看樣子,眼前的曉夢大師,對于他師傅的安排,并不贊同。
北冥子撫須笑道:“小友勿怪,曉夢自小有道心,長年随我閉關,天宗的忘情,或許對她而言的确尚早了一些。
”
元成含笑道:“不礙事,道家信奉天道,追求無為而治,但無為并非無情,天地有情,萬物有情,天道便無情嗎?
天宗修道歸修道,但是,如果修道忘情,便是無情,人無情,便不再是人,如果舍棄了情感,變成機器,是何等的可悲可歎。
道有萬千,無情之道,或許是一種求道修行吧!
但舍棄自我求道,最終求的道,還真是自己想要的嘛?
我是感覺不值得,當然,這隻是在下的一家之言,并非貶低天宗的求道追求。
”
北冥子道:“無事!
論道而已,是非對錯,聽着自悟。
不過,道在心中,每個人由心尋道,也是自己的選擇。
”
曉夢沉默不語,師傅北冥子讓她自己選擇,她反而有些動搖了。
因為,北冥子是她的師傅,也是她求道的領路人,所以,他的意見,她原本應該不會拒絕的。
元成輕聲道:“不入世,如何出世,不入情,如何忘情,不經曆人世間的一切,未來談何真正的遺忘。
如今小小年紀便無情,漠視蒼生之命。
未來,如何超脫?
”
其實啊,許多道理人們都懂,可是,人就是那麼奇怪,懂卻不一定去做?
北冥子笑道:“還是小友懂我之心啊!
曉夢如此,老夫亦是如此,一輩子都在這太乙山上閉關修煉,終究難以破開瓶頸。
如今看來,其心境終究是走入極端了,的确是要出去走走了。
”
真武境九重天巅峰的實力,的确是一個巨大的瓶頸,難怪北冥子也會陷入迷茫。
元成道:“紫禁城内的藏書,真的是包涵萬千,或許能解開老先生心中的迷茫,令老先生更進一步,達到‘破虛境’,再創道家傳說。
”
北冥子自喃道:“破虛天人,談何容易啊!
”
元成道:“既然先輩們都能達到或超越此等境界,後人為何不能達到或超越呢,老先生莫急,天時機遇,或許不遠了。
”
北冥子樂呵呵的笑了笑,道:“借小友吉言了。
”
北冥子擡頭看了看天時,對身側的弟子赤松子道:“天時已至,天人之争,可以開始了,事不可為,莫要強求,一把劍而已。
”
赤松子起身行禮道:“是的,師傅,弟子去了!
”
随着赤松子握着雪霁寶劍走入觀妙台中,另一側的逍遙子也緩緩踏入,兩人面無波瀾,心境沉穩,棋逢對手。
曉夢看着台上二人,對元成道:“你猜,這次的天人之争,誰勝誰敗?
”
元成細細打量兩人,在真實之眼的注視下,看穿其實力。
赤松子,雖年逾七旬,但修為已經達到了真武境一重天的境界,已經連續三輪執掌“雪霁”。
但最終會敗給道家人宗掌門逍遙子,失去“雪霁”,并于第二年去世。
人宗逍遙子,的确比赤松子強一點點,其修為已經達到了真武境二重天的境界。
但,赤松子有雪霁劍在手,其實力應該有所提升,與逍遙子就在伯仲之間。
所以,就算原劇情的逍遙子勝了,應該也是赢得很吃力,有一絲僥幸的成分吧!
但赢便是赢了。
所以,元成還是相信逍遙子會進行赢下去。
元成道:“人宗逍遙子會赢!
”
曉夢輕聲道:“如果逍遙子赢了,我便入世随你修行,共參大道。
”
元成嘴角一扯,這也行?
這麼随意?
這就是天宗?
看淡生死?
也看淡自我感情?
元成道:“可以,不過,你的道并非我的道,你跟随在我的身側,或許入世易,但未來想要出世,則難矣。
”
入世易,出世難!
跟随在我的身側,呵呵,你真的做好準備了嗎?
曉夢道:“我師兄不一定會輸,如果真的輸了,便是天命,我順天而為。
”
還真的是求道入魔了!
元成無語的搖了搖頭,道:“随你吧!
”
未來,有你後悔的時候,也有你哭泣的時候。
觀妙台中央,赤松子與逍遙子行禮後,同時出手。
兩人一出手,便是絕招。
赤松子直接施展天宗招式天地失色!
它釋放出至純内力覆蓋四周,可使中招之人奪去生機,慢慢死亡。
死灰色氣機籠罩四周,天地仿佛失去了色彩,天地失色,果然招式如名。
逍遙子也還以顔色,立即施展人宗招式萬物回春;高深的内力,配合招式,以自身為中心,氣機不斷散發,還萬物于生機。
兩者的招式,并無高下之分,光看兩者的内力高深。
赤松子和逍遙子氣機不斷碰撞,不分高下。
兩者同時凝神聚氣,收攏氣機,集中于一點,持續對拼,兩個強大的氣團,互相擠壓,誰也奈何不了誰。
有意思,他們竟然想要一招分出勝負。
兩人持續不斷的施壓,強大的氣團,運載這兩人的強大内力,内部蘊含着龐大的能量。
如果一方輸了,可是要重傷啊。
一分鐘過去了,兩人依舊在運氣,此時此刻,極難退後一步。
誰退,誰可能會死!
元成道:“有必要嗎?
老先生不阻止嗎?
這樣下去,很有可能是兩敗俱傷。
”
北冥子撫須道:“的确如此,既然小友心中不忍,老夫便出手吧!
”
北冥子擡起右手,五指呐氣道:“收!
”
一股強大氣機強勢插入,将空中的兩個氣團吸向自己,吸取内部蘊含着的強勁内力。
原本穩定的氣團,在外力的作用下,頓時失衡。
強大的氣團猛然爆發,攜帶者兩者的氣機,四散沖擊、塵土飛揚,實力不足者,竟被直接被蹦飛受傷。
強大的沖擊之下,赤松子和逍遙子同時後退,一人退下二步,一人退下一步。
如此一看,似乎是逍遙子赢了。
赤松子歎了一口,有些落寞的看了眼手中寶劍,道:“我輸了!
雪霁是你的了。
”
說完,赤松子将手中寶劍扔給了對面的逍遙子,轉身離去。
神武元年4月1日,天現異象!
天降熒惑之石,帶着長長的赤紅火焰,劃破天空,墜星于魏國黎陽境内的深山之中,引起了熊熊大火,遇山燒山,遇林焚林。
大火七天七夜未滅,宛如火龍,照耀了天地。
大火熄滅後,漆黑的灰燼四周飄散,籠罩方圓百裡,将整個黎陽全境都染黑成墨。
随着天降黑雨,整個大地宛如一幅水墨畫一般,勾勒出一條一條磨痕。
随着天地放晴,清洗後的天地才散發出一絲生機。
随後,大批神秘人士及江湖遊俠齊聚黎陽,到處搜尋天外神石。
幾天後,天外神石先被一名江湖人士僥幸尋得,見熒惑之石上面刻有天谕文字,視為至寶。
但是,神石下落還是被有心人察覺。
随後,引來了多方勢力的争奪厮殺,皿流成河,無數的高手遊俠殒命,結果卻被人多勢衆的農家獲得,落入了俠魁田光的手中。
而熒惑之石上刻的天谕文字,也随衆人的離去,傳遍神州大地。
成亡國滅,亡元者陰!
天降神谕的八字,終究是上天給世人的啟示,還是有心人偷偷添刻的陰謀詭計呢。
成亡國滅,亡元者陰!
又是什麼意思呢?
元成亡,帝國滅;
很好理解,意思簡單明了,世人也相信這是真的。
因為,歸元帝國的君王元成,便是帝國的心髒,他是帝國的契約者,也是最大的弱點。
更何況,元成沒有親屬、也沒有親生子嗣,他是帝國唯一的君王,他如果死了,歸元帝國是沒有傳承者的。
所以,人們都相信,如果元成死了,歸元帝國絕對會崩塌而亡。
天啟之語,絕對木有錯。
但是,後面一句又是何意呢?
許多人卻不是很理解,或者,它隐藏着許多不同的含義。
亡元者陰!
能消滅殺死元成的人,終究是姓陰者?
還是陰陽家之人?
或許陰謀詭計?
亦是指女人?
還是唯有時間光陰?
陰暗的房間内,一個頭後有個辮子,肩上有九顆珠子的男人,緩緩的點燃油燈,照亮出一張平凡的臉龐,顯露出一個平凡的中年人。
人的外貌雖然平凡普通,但是,其身份地位卻一點也不普通。
他就是農家俠魁,燕國有名的節俠,為人豪邁忠義,智勇雙全,深明大義,效忠于楚昌平君的豪俠田光。
這些年來,在有心人的資助下,暗地裡發展農家,使得農家在楚地中原加速擴張,勢力壯大,遍及七國的各個領土,成為昌平君在江湖中的勢力。
田光從牆上的暗閣中取出一個盒子,輕微打開,露出一枚赤紅的神異石頭。
田光拿起石頭,撫摸着上面刻着的文字,心思莫名。
就在這時,一道神秘的黑影從窗外一穿而入,迅捷的劍氣一閃而出,直射田光的後頸。
來了嘛,我等你很久了!
田光似乎早有防備,背着身體,氣機一閃而過,一道氣勁從後背射出,将來襲之招攔截。
刺殺一招不成,來訪者身形未停絲毫,依舊去勢不減,手中的利劍寒光閃過,向着田光腦袋斬出。
田光身形閃動,往一側閃避,右手突然拔劍,與刺殺者急速對拼幾招。
“高手!
”
田光心中一驚,有驚喜也有震驚之色。
而刺殺者的速度極快,如同鬼魅般的速度,在房間内來來往往,仿佛無數虛影在閃耀,虛虛實實之中,讓人難辨。
稍有失察,便是生死之間。
中間的田光持劍不斷的防禦,集中心神,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放松。
因為刺客太強了,其修為高深莫測,竟然在他之上。
此刻,在敵人鬼魅般的速度下,他就算持劍防禦,但身上的傷口卻依舊越來越多、越來越深。
此時,稍有疏忽,便是一招斃命之時啊!
幸好自己早有防備,否則,今天真的有可能被刺殺了。
“喝!
”
田光心思凝重,突然大喝一聲,集中全身真元,連續劈出藍色劍氣,席卷四周。
不求傷敵于人,隻求逼退敵人的攻勢。
無數的劍氣橫掃四周,木質的房屋頓時難以支撐,頃刻間被摧毀倒塌。
兩道身影提前飛出,并未被掩埋,并在空中對掌一招,被彼此強勁的内力震開。
田光看着對面一身黑衣的陌生人,道:“你究竟是何人,實力竟然如此高強,江湖之中,絕非無名之輩!
”
黑衣人收劍道:“看來,今晚是殺不了你,你似乎早有防備,但你能防備一次,能防備一輩子嗎,你的命,我要定了。
”
田光冷笑一聲道:“你以為你還能走得了嗎,你既然來了,便留下受死吧!
”
隻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
既然知道有人要殺自己,自己怎麼可能不提前做好萬全的準備呢。
田光看了眼自己的身上的傷口,什麼時候,農家的俠魁被逼到此等境地了。
田光心中殺意更勝。
今天,他想殺人。
黑衣人耳聽八方,四周的确有不少人将這裡包圍了,而且,有不少高手已經将氣機鎖定了自己,正步步緊逼而來。
今晚,似乎是一個陷阱?
是自己的行蹤暴露了,還是,被人出賣了?
黑衣人不願多想,疾身後退,準備在農家的包圍圈形成前,快速撤離。
“想走,沒有那麼容易!
”
黑衣人往後掠去,田光不顧傷勢,凝神聚氣,劍氣不斷的激射而出,讓黑衣人不得不放下腳步抵抗。
自己以身做餌,引來螳螂捕蟬,自己後手才剛剛啟動,豈能半途而廢,讓敵人跑了,那可就虧大了。
也就是這短短的幾秒鐘,當田光停下腳步時,黑衣人已經發覺自己難以逃脫,便心一橫,不退反進,撲身向前,極快的身影瞬間來到田光跟前。
劍光閃過,田光閃避不及,兇口再次中招,皿流不止。
田光一劍逼退敵人,吐出一口鮮皿,精神有些萎靡。
當黑衣人準備乘勝追擊,想要一舉擊殺目标田光時,六道渾厚的氣機猛然逼入,讓黑衣人不得不停下了腳步。
“什麼人,竟然敢在我們農家底盤裡撒野,真是不知死活。
”
話音剛落,六道身影出現了黑衣人的四周,牢牢的将之圍在中央,讓其不敢絲毫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