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最後一個字時男人尾音上挑,滿滿的戾氣,何祖成被吓了一個哆嗦,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有些驚恐的擡頭看向那獰笑着的壯漢,慢慢睜大了眼:“你,你就是兩年前那個……”
“哎喲,何老總還記得我呢,可真是榮幸。
”
壯漢故作驚訝的往前走了兩步,何祖成被吓得直往後退,可監室本就不大,他沒退兩步後背便撞上了牆壁,随後肩膀上便落了一隻手,壯漢的聲音緊接着響起來:“不過老祖宗說的還真對,龍生龍鳳生鳳,何少之所以能成那樣,果然也是因為你這個當爹的不自重啊。
”
何祖成自然能聽出來他話中的譏諷,可他這會兒滿心都是遇到“仇家”的驚恐,一時沒有多想,這在監獄中帶了兩年的混混,怎麼會知道他是因為什麼進來的。
壯漢也沒有要解釋的意思,捏着他肩膀的手漸漸用了力氣,就在何祖成要受不了疼叫出來時,他又開了口:“不過現在大家都是鄰居,一個屋檐下生活的,要說以前的事兒一筆勾銷嘛,也不是不可能。
”
“那你……大哥您說,有什麼要求我一定照辦!
”
這麼多年在商場上鍛煉出來的神經讓何祖成很快認清了現實,被揍到鼻青臉腫的面上硬是扯出一個笑來,看上去又是好笑又是可恨。
壯漢顯然被他這反應弄得一愣,随後爆笑出聲:“何老總不愧是俊傑,真是能屈能伸,啊?
”
圍觀的人盡皆跟着笑了起來,何祖成幾乎要被氣的吐皿,卻硬是緊攥着拳頭一聲沒出。
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頭,如今他還被季宸甯盯着,肯定要多忍兩天——但應該也用不了多久,就算何氏沒了他會元氣大傷,說不得還會破産,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何家的家底保他假釋應該還是沒問題的。
總歸這件事徐鴻才是主謀,等到姓季的目光從他身上挪開,妻子一定會想盡辦法活動以讓他離開這鬼地方,到時候他一定要狠狠報了這羞辱之仇!
這幾次交鋒他已經被季宸甯吓破了膽,就算憤恨也不敢再去想着報複,隻能将氣全算到這些人頭上。
那壯漢很快就收了笑,何祖成忙讓笑容顯得更真摯了些,就聽那人開口道:“可惜啊,何老總這有趣的性子我怎麼沒早發現呢,現在……”
“現在也不晚,大哥你說什麼我一定照辦,咱們就一笑泯恩仇,您看好吧?
”
壯漢眼中精光一閃,眼神示意了下,當即就有人遞了根煙,何祖成接過手那人便給點上了,他頂着壯漢灼灼的目光,隻得顫顫的狠狠吸了一口,借着煙草安撫神經的功夫又沖人笑了笑:“好,好煙。
”
見他聽話,壯漢才又開了口:“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這兒管吃管住也有娛樂,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每個女人,何老總,懂我的意思吧?
”
何祖成有些慌:“可,可我上哪兒給您找個女人去……這樣,過幾天等家裡有人來看我,我立馬叫帶他們去辦這件事,您看行不行?
”
“用不着這麼麻煩。
”
壯漢的笑容漸深,目光卻沉的人心中發慌:“我還有個辦法,何老總細皮嫩肉保養的這麼好,哪用得着舍近求遠啊?
”
在商場上這麼多年,何祖成什麼腌臜的事情沒見過,聽到這句話何祖成差點腿軟跪下:“不,不行啊,我……”
但他很快反應過來不是被吓的腿軟,而是身上的力氣真的在漸漸流失,他眼中的驚恐愈甚,一個勁兒的求饒,不遠處的壯漢卻隻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半晌才嗤笑一聲:“何老總,日日打鷹,總有叫鷹啄了眼的一天,到時候再求饒可就晚了。
”
話音落下,何祖成死死撐着的意識終于被拉進了漆黑的泥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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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
!
”
姚鳳芝猛地站起身來,動作太快一時眼前發暈,她卻顧不得這些,伸手去抓管家:“你,你剛才說什麼?
祖成他……”
“老爺跟同監室的混混起了沖突,争執間摔倒磕到頭,已經……已經去了。
”
就算再怎麼委婉,這句話的中心内容還是沒變,說到最後管家的聲音中已經忍不住帶上了哭腔。
他也不相信會是這種情況,也強烈要求過調查監控視頻,可何家現在大不如前,人家稍微強硬點,他一個管家也沒辦法,隻能先來回報主子。
管家尚且如此,更别說姚鳳芝了,往日稍緩緩就過去的頭暈這次卻越來越嚴重,最後她終于撐不住,直直朝旁邊倒了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姚鳳芝才慢慢蘇醒過來,管家擔憂的目光與憔悴的面色讓她根本連逃避都逃避不了,隻能硬着頭皮問:“祖成究竟,怎麼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