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稚心回頭看了他一眼,瞧見這位老先生身後還跟着一個保镖便知不是什麼普通人物,但她也沒多想,隻好奇地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徐先生,我下來得遲了,實在是抱歉。
”
樓上下來的穿西裝的是個中年人,程稚心看見服務員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随後跟旁邊的服務員互相交換了個眼神。
程稚心覺得自己看懂了她們之間的對話,這個男人應該是他們這裡負責管事的,如今卻對一個陌生人點頭哈腰,恭恭敬敬的,這怎麼能不讓她們吃驚?
“時間剛剛好,王老闆不必慌張。
”老先生看起來很好說話的模樣,十分客氣,“我是來取小姐交代的東西,想必您也應該接到消息了。
”
“是是是,不過我剛剛接到消息,得勞煩徐先生稍微等一會兒了。
”
男人連額頭的汗都顧不得擦,便拿鑰匙開了一旁立着的黑色展示櫃,開了一重鎖後又輸進了密碼,并掃描了指紋。
這裡的動靜吸引了不少顧客的視線,連程稚心也不例外。
男人在衆目睽睽之下,伸手将櫃子裡方才程稚心看中的那個高冰種滿綠翡翠手镯給小心翼翼地捧了出來。
他當然得把這東西當祖宗一樣地對待,摔一下,他把這玉石齋賣了也賠不起。
等東西完好無損地送到老先生手上他才松了一口氣,轉身将旁邊的玻璃櫃重新關上。
“我聽說是大小姐想要送人當禮物的,不知是南城哪戶高門這般有面子?
”中年人試探性地問道,“需不需要我重新包裝一下?
”
“不必了。
”
老先生一口回絕,将盒子裝進身後保镖提拎的密碼箱中,“大小姐想送誰我們也并不清楚,隻是王先生的店少了一個鎮店之寶,很是令小姐慚愧啊。
”
“哪裡哪裡,不敢當不敢當。
”王經理擺擺手,“這镯子本就是大小姐拍下的,寄存在我這裡這麼長時間該是我道謝才對,隻是不知小姐究竟什麼時候回國?
”
“這個我并不清楚,一切都看小姐自己的意思。
”老先生微微一笑,禮儀得當,卻并不親近,“镯子我就拿走了,不打擾王先生做生意了。
”
“您慢走。
”這位老闆也不以為忤,直将人送到了門口才松了口氣似的返身又上了樓。
店裡重新安靜下來,程稚心下意識又看了一眼黑色展示櫃裡那個空空如也的位置,又問眼前的服務員:“不是說那裡的東西不賣嗎?
”
服務員也面有為難,顯然是沒想到打臉來的這麼快,但客人問了她也隻能盡量解釋:“真是抱歉,但玉石齋并不是我們老闆私人一家的,聽說背後還有其他投資者的,而且您方才也聽見了,那是别人放在這兒的,一般的客戶我們肯定是不買的……”
程稚心也能理解,隻是随口問了一句,沒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纏,轉而問道:“你們這裡有沒有滿綠的翡翠?
”
滿綠的翡翠價格一般都較高而且比較罕見,但這裡畢竟是玉石齋,服務員很快領着她走向另一邊,路過一個櫃台時,程稚心卻停了下來。
“這個項鍊裡的翡翠是什麼種類?
”程稚心對翡翠也涉獵了些皮毛,知道翡翠是分種類的。
服務員停下來看見黑色絲絨盒裡展示的項鍊,耐心地解釋道:“這是老坑玻璃種,是翡翠中極品的存在,拿出去送人也非常不錯。
”
銀色鍊子下方的墜子上鑲嵌了一顆晶瑩剔透的翡翠,如同一汪盈綠湖水一般,還泛着幽幽的熒光。
一看便知是好貨。
“能拿出來給我看看嗎?
”
剛對程稚心有些歉疚,這會兒服務員當即便将模型拿出來擺給程稚心看,溫和地道:“這是翡翠中的尖貨,純天然沒有一絲瑕疵的。
”
“多少錢?
”程稚心左右看看,心裡滿意了幾分
自從見過了一旁那個被人取走的價值千萬的翡翠镯子後,她就不太想送手镯了。
畢竟方才她清楚地聽見那位小姐取來也是送人禮物的,萬一送沈曼雲戴着她送的镯子跟那位小姐要送的人哪天撞在了一起,可就難辦了。
镯子之間的價格品種相差太大,對這些貴婦人來說應該也是件很丢人的事吧。
程稚心歎了口氣,可她又找不出第二個價值千萬的镯子,就算找的到,她也下不了手。
“這款項鍊價值兩百三十六萬。
”服務員依舊笑意盈盈,提起這個數字時都沒有眨一下眼。
程稚心猶豫了一下,這個數字對于她這個從福利院出來的小女孩來說有些過于龐大,但想到這畢竟是沈曼雲的生日宴,她還是咬了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