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夫人被噎得悶咳了一聲,心率都不齊了。
唐俏兒:哼,你嘴皮子還沒秦姝利索呢,就敢跟我叫闆?
“唐俏兒!
你憑什麼這麼頂撞我母親?
你怎麼這麼粗魯!
我母親可是你的長輩!
”霍昭昭抱着霍老爺子,就跟狗仗人勢一樣,叫得挺響。
沈驚覺聽見了,劍眉驟然一緊,眼底對霍昭昭的厭惡難掩。
“是不是歲數大的人就叫‘長輩’?
那這麼一看我也是你的長輩,你就跟長輩這麼大呼小叫嗎?
”唐俏兒本就比霍昭昭高了一頭,此刻冷冷睨她,更是壓得她心髒一縮。
霍昭昭被怼得上下唇打着顫,不敢還嘴,怕唐俏兒罵得更難聽。
霍夫人知道霍卓群是不會因為這點小事為難唐萬霆的女兒的,隻能不斷地給霍如熙用眼神瘋狂輸出自己的不滿,催促兒子給她挽尊。
霍如熙鳳目閃爍,咳嗽一聲,弱弱地開口:“那個……俏俏,我……”
唐俏兒盈眸一動,清冷的視線落在他臉上,吓得黑白通吃的魔王霍大少瞬間改口,“我、我送你回去吧,你看都這麼晚了……不安全啊。
”
“用不着,我開車了。
”
說完,唐俏兒頭也不回,伴随着清脆淩人的高跟鞋脆響,雷厲風行地走出别墅大門。
霍如熙撓了撓頭,那叫一個窘:“……”
霍卓群憤憤然哼了一聲,隻覺自己這混世魔王的孫兒,在唐家丫頭面前怎麼乖得跟隻鹌鹑似的,太跌份兒了!
“咱們走!
”
霍家的人呼啦啦往外走。
“啊……我的頭……我的頭好暈啊……”秦姝跟沒骨頭似地靠在沈光景身上,發出粘膩虛弱的呻吟。
“嗤,不是裝慘裝白蓮花就是裝暈,以前當演員的時候有這演技,何愁被楚柔小姐壓制了那麼多年呢。
”吳媽瞥着秦姝,鄙夷地嘀咕了一句。
一字不差,全都被秦姝聽見了,氣得她五内如焚,七竅生煙!
沈光景表情僵白,靜默半響,低聲對吳媽,“吳媽,把夫人扶回房裡。
”
“不好意思沈董,我隻負責少爺的起居,而且我現在要去給少爺放洗澡水了,請您讓别人伺候夫人吧。
我想,夫人應該也不會願意讓我伺候吧?
看着我,夫人怕是渾身都不會舒服的。
”
吳媽垮着臉草草鞠了個躬,轉身直接走了。
沈光景:“……”
沈驚覺就這樣被晾在那,神情幾分不甘幾分憤怒,更多的,則是像孤家寡人一樣,被全世界抛棄了的黯然神傷。
“阿覺!
你還在這兒愣着幹嘛啊?
!
”
霍如熙大步流星地走到男人面前,大手用力搡了他一把,滿臉焦急,“俏俏都要走了,你好不容易見她一次,還不快去留住她!
好好向她解釋清楚你和我妹之間的事!
”
沈驚覺呼吸一窒,足下像灌滿了鉛,重得很。
……
回去時霍卓群一輛車,霍氏母女倆上了另一輛。
車上,霍夫人還是憤憤不平,滿心怄火。
她年輕時被丈夫保護着,人到中年被兒子呵護着,哪裡像今晚這樣受盡窩囊氣!
“媽,大哥當着沈家人和爺爺的面當衆質疑我,打我的臉,他為了不讓我嫁給二哥哥,真是手段卑鄙,無所不用其極了!
”
霍昭昭一頭倒在母親懷裡失聲痛哭,“他隻顧着自己尋求幸福,根本就不把我死活放眼裡!
他現在還把我當妹妹嗎?
我在他眼裡就是個仇人!
”
“昭昭你别擔心,這件事不會就這麼算了的,媽會給你出口惡氣!
”霍夫人安撫女兒,眼底劃過一絲寒光。
“怎麼辦?
現在家裡的一切都是大哥管着,他和沈驚覺還有唐俏兒關系又那麼好……您能怎麼辦啊!
”
霍夫人恨恨地道:“你大哥不讓你和沈驚覺在一起,他也别想和沈家那個弱智在一起!
你有爺爺撐腰,老爺子不會放着霍家的臉面不顧,一定會竭力促成你和沈驚覺的婚事。
同時,他也絕不會讓沈初露進咱們霍家的門!
”
“媽,大哥防着咱們現在就跟防狼一樣啊!
咱們的心思難道他看不透嗎?
”
霍昭昭急得兩眼通紅,抻着脖子怒吼,“他把沈初露那個小賤人護得跟心肝似的,咱們哪裡有機會下手?
!
”
“機會,總會有的。
就算他再心疼秦姝生的那個傻丫頭,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時把她帶在身邊。
總有他照顧不來的時候!
”霍夫人這次是真的動怒了。
平時她看上去與世無争,淡泊名利的,見女兒受了欺負甚至名譽不保,她是鐵了心要鏟除所有障礙,鐵了心要讓女兒稱心如意地嫁給沈驚覺!
同時,她也要給霍如熙尋一門滿意的親事,找一個拿得出手的兒媳婦。
而那個女人,絕不可能是秦姝生的下賤丫頭!
唐俏兒腳步很快,出門就上了跑車,一腳油門就駛出了觀潮莊園。
就跟這裡有毒一樣。
她的跑車剛拐出大門口,握着方向盤的手便一緊。
幽昧的路燈下,涼涼凜風裡,謝晉寰背倚電光藍色跑車豐神優雅地站在那兒,也不知站了多久,等了多久,但神情間卻沒有半分不耐煩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