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記憶很奇怪,有些東西拼命想要記住,但稍不留神就會忘記,偏偏是那些努力想要忘記的人和事,卻像在腦子裡生了根,肆意瘋長。
時隔三年多沒有聽過這道聲音了,但鄭翩跹依舊能在第一時間判斷出來他是周義。
鄭翩跹的身體開始一點點僵硬,呼吸也就此停住,她顧不上身邊的秦烈跟她說的話,視線不受控制地朝那道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過去。
不遠處,周義穿着一身西裝,正拿着相機給一個模特拍照。
鄭翩跹不了解時尚圈,但看那個女人的長相和氣質,應該是個挺有名氣的模特。
周義拍了幾張照,拿着相機走到了她身邊,将人抱在懷裡,親了一下她的脖子。
鄭翩跹蓦地掐緊掌心。
“翩跹?
”秦烈和鄭翩跹說了好幾句話,都沒有得到她的回應,見她盯着某個方向走神,便擡起手在她眼前晃了兩下。
鄭翩跹馬上收回視線。
秦烈:“碰到認識的人了麼?
”
鄭翩跹搖搖頭,下意識地握住了他的手,“秦烈,我不想看秀了,你能陪我去别的地方麼?
”
秦烈微微怔了一下,随後便答應下來:“好,那我們去别的地方。
”
他能感覺到鄭翩跹的狀态不怎麼對。
之前他們談戀愛半年多,鄭翩跹一直都是很飄忽的狀态,從來沒有主動要求過他什麼,剛剛那樣的情況是第一次。
秦烈猜測,她應該是忽然被什麼人或事影響到了狀态。
秦烈帶着鄭翩跹上了車,發動車子後,問她:“翩跹,想去哪裡?
”
“回酒店吧。
”鄭翩跹低着頭,聲音還很悶。
秦烈應了下來,調頭往酒店的方向開,一路上,時不時就看看鄭翩跹的狀态。
秦烈雖然很想知道鄭翩跹為什麼狀态不對,但憑此前對她的了解,他深知從她嘴裡是問不出什麼的,這種時候最好的方式,就是不去打擾她。
于是,兩人沉默了一路。
車開到酒店的停車場之後,秦烈出聲提醒了鄭翩跹一句,她才反應過來。
“我送你回房間吧。
”秦烈跟在鄭翩跹身邊,她這個狀态着實令人有些擔憂,“你住幾樓?
”
鄭翩跹側目,擡頭看了秦烈一眼,再次擡起手來握住他的。
秦烈的眼神變得有些複雜,帶着灼熱,“翩跹?
”
“你現在,有女朋友麼?
”鄭翩跹問。
秦烈搖搖頭。
他工作很忙,和她分手之後就沒再談過。
鄭翩跹:“我住九樓,9018。
”
她報上房間号,“你要和我一起麼?
”
——
鄭翩跹和秦烈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了。
兩人談了半年多戀愛,有些事情自然而然就發生了。
但,鄭翩跹今天的狀态,和秦烈記憶中出入很大,她平時大多時候都很淡漠,即便是在床上也不會有劇烈的情緒起伏。
可今天明顯不一樣,她情緒很激烈,也很主動,他的脖子、肩膀和兇口都被她咬出了痕迹。
但她的激烈和主動,不像是情到深處的肢體表達,更像是一種絕望的發洩。
起初秦烈還無法确認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直到後來,她控制不住顫抖着哭了出來。
秦烈将床上蜷縮着身體的女人抱了起來,他在床頭抽了幾張紙巾,細心地替她擦着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