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聚會結束,阮懿跟淩薇一起離開。
淩薇喝了酒,阮懿開車跟她一起回酒店。
路上,淩薇問阮懿:“你跟江妄一起出去聊什麼了?
”
阮懿:“他說他喜歡我。
”
淩薇:“那你怎麼回的?
答應了沒?
”
阮懿:“我和他說了我的情況。
”
淩薇:“好吧,雖然我覺得沒什麼說的必要,但你如果有負擔的話,的确應該提前聊清楚,不過依我對江妄的了解,他多半不會介意的。
”
阮懿把方向盤捏緊了幾分,沒回應。
淩薇:“所以你怎麼想,要發展一下試試麼?
你們兩個人真的挺般配。
”
阮懿:“等我處理好離婚的事情吧……現在這樣不合适。
”
淩薇:“但凡你跟你丈夫的婚姻有點火花,我都不會帶你來今天晚上這種場合,他都沒有顧忌過你感受,你何必考慮他,說句不好聽的,你有他沒他有任何區别嗎?
”
阮懿抿了抿嘴唇,“薇姐,他其實沒有做錯,你以後不要這樣說他了。
”
“你作為我的朋友,内心的天平一定是會不自覺地向我這邊傾斜的,從我的角度看,我們婚後他确實沒有做到任何丈夫應該做的事情,但這一切都是因為這段婚姻是我算計來的,是我錯在先,他沒有報複我、虐待我,就已經算對我好了。
”
阮懿很認真地說了一大段話,淩薇聽完之後揉了揉眉心。
其實這些道理她都明白,早在阮懿跟她說了結婚的緣由時,她就曉得了。
但如阮懿所說,她作為阮懿的朋友,不自覺地就會替她說話。
淩薇沉默了一會兒,歎息一聲:“我隻是覺得你喜歡他,替你難受。
”
阮懿:“我是喜歡過他,可是沒有規定我喜歡、他就必須給回應,付出感情本來就是自身的選擇,不能用這個來綁架他,更不能因為他沒有滿足期待就指責他。
”
“至少,在我看來,他從來都不是渣男。
”
淩薇也跟着笑了。
是啊,很多時候,人們在感情中稱之為“渣男”“渣女”,本質上還是因為對方沒有滿足自己的期待。
抛開那些家暴虐待騙錢的,用感情來衡量的話,“渣”是個非常主觀且抽象的形容。
阮懿這麼分析也沒有錯,徐斯衍隻是沒有滿足期待而已,談不上渣。
隻是……
淩薇轉過頭看向阮懿,她清冷平靜的臉蛋被車窗外的霓虹照出了斑斓的光。
“活得這麼清醒,也很累的。
”淩薇笑着說,“偶爾也要糊塗一些,日子會好過許多。
”
越清醒就越痛苦。
假設阮懿發自内心覺得徐斯衍是個渣男,每天罵他幾句,也算是能抵消一部分情緒。
可她這麼清醒地知道前後邏輯……婚後這三年多,她究竟是怎麼過來的?
淩薇不敢去想。
——
阮懿把淩薇送回房間之後,便回到了自己的套房。
阮懿打開燈之後換了衣服,然後站在落地窗前低頭往外看。
相比北城,南城的夜生活好像更豐富一些,雖然淩晨了,但路上的車還是很多。
阮懿盯着樓下的車水馬龍看了許久,腦袋裡走馬觀花地回放起和徐斯衍結婚這三年多的種種畫面。
這樣回憶一遍,阮懿才驚覺,她和徐斯衍從來沒有私下相處過——
即便是有短暫的相處,也是因為萬柳和徐莫言的事情,譬如安排徐斯衍接送她,或者是幫她搬家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