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太後早膳剛用完,下令叫錦書抄寫佛經的時候,外頭便通報說魏貴妃帶着四皇子妃過來給太後請安。
太後眼皮一掀,“傳!
”
片刻,便見魏貴妃帶着四皇子妃和一衆宮婢來到。
她身穿一襲石榴紅花鳥圖紋宮裙,純金嵌紅寶石步搖簪在淩雲髻上,耳垂上落了一串紅珊瑚,顯得雍容富貴,意态風發。
面容精緻地修飾過,眼周淡淡的細紋被掩蓋去,蜜粉遮了歲月的痕迹,法令紋不算很嚴重,但已有下垂之勢。
美人也是敗歲月的,她五官确實漂亮精緻,但像一朵開到了極緻的花,漸漸地瞧出了頹敗之勢。
皇後年紀比她大一點,這些年她也勞碌辛苦,臉上總是貼滿各種奇奇怪怪的東西,所以皇後的膚色比她要差,可骨相卻顯得年輕些。
魏貴妃進來,冷冷地看向錦書,無聲地罵了一句賤人,隻是嘴皮子動,沒發出聲音來,但錦書讀懂了。
先撩者賤啊!
但她還是先給魏貴妃福身行禮,“妾身參見貴妃娘娘。
”
魏貴妃鼻孔朝天,冷嗤了一聲,便先給太後福身問安,“臣妾見過母後,母後安康。
”
錦書出聲道:“貴妃,你方才行禮錯了,你我平輩可行平禮,但給母後行禮需要下跪,而且你也不能稱呼母後,要尊一聲太後娘娘。
”
魏貴妃冷冷地看着她,“本宮如何行禮,如何稱呼,還輪不到蕭王妃來管。
”
“宮規禮儀不能出錯,否則贻笑大方。
”她看向藍姑姑,問道:“藍姑姑您說對不對?
”
這話是方才藍姑姑說錦書的,如今錦書反問她,她一時語塞,“這……”
“不是麼?
”錦書懵了一下,“但您方才是這麼說的啊。
”
藍姑姑隻得點頭,“蕭王妃說得沒錯。
”
錦書笑着,“既然我說得沒錯,你便快教教貴妃吧。
”
藍姑姑怎敢教貴妃?
隻是方才對着她是這一套說辭的。
她福身,“奴婢去張羅茶水。
”
說完便急忙退出去了。
魏貴妃冷笑一聲,緩坐了下來,對錦書表現出驕矜不屑的神色,“也不瞧瞧自個是什麼身份,也敢在這甯康宮裡頭放肆?
”
錦書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我給母後請安是福身便可,幸好貴妃提醒。
”
好,明日進宮便可效法了,看太後有什麼話說。
魏貴妃依舊是冷笑着,“蕭王妃如何與本宮比啊?
掂量掂量你的身份。
”
她對落錦書一肚子的氣,靳風吃的那些虧,多半是因她和蕭王府而起的。
所以,也顧不得什麼端莊修養,也渾然忘記原先說相邀錦書到星瀾宮裡坐坐的客氣。
錦書笑着道:“貴妃不必如此自輕,你雖是妾,卻也是陛下心尖上的人,我也不會仗着皇家正室的身份,便輕視貴妃。
”
魏貴妃盯着她,臉色驟變,“你是裝糊塗還是真聽不懂人話啊?
”
錦書漫笑,“那要看貴妃說的是不是人話了。
”
“牙尖嘴利!
”魏貴妃惱得很。
太後見魏貴妃沒讨到好處,便瞧着吳文瀾道:“你是老四的媳婦?
”
吳文瀾這才上前去跪下請安,“孫媳婦吳文瀾拜見皇祖母,皇祖母金安!
”
“起來吧!
”太後淡淡地說,見吳文瀾緩慢地站起,膝蓋上似乎染了皿迹,便知道貴妃用了手段立威,奈何自己卻被那落錦書躲了過去,不禁懊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