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董事會,在家裡,段東平都是段寒成眼中的空氣,是腳下一不注意就可以踩死的野草。
他沒有理會這個明面上的大哥,徑直走過去,很是目中無人,段東平站在後,暗暗捏緊了樓梯扶手。
上了樓,敲開老太爺的房門。
這個時間通知他過來,必然是有重要的事。
“太爺爺,您找我。
”段寒成上前,替老太爺披上外衣禦寒。
老人家身體很糟糕了,吹了風,咳嗽了兩聲,“這些天你把時間騰出來。
”
“……出什麼事了?
”
“好事。
”
老太爺慈眉善目,掬起一捧笑,“你父親幫你物色了合适的結婚人選,最近你抽空去見見。
”
在醫院養了很長一段時間,宋止并未全部康複就出了院。
方元霜扶着他坐下,拿了抱枕墊在他腰後,忙碌而慌亂,“醫生說你最近還不能太過勞累,你需要什麼就告訴我,我買給你。
”
曾經她是高高在上的金枝玉葉,宋止再努力三十年,或許才有資格給她提鞋。
如今這一幕是他不敢想的。
“這段時間很麻煩你了。
”宋止自行慚愧,“你不該替我做這些事情,更不該為了我去找段寒成理論,還受了傷。
”
“一巴掌而已,不算什麼。
”
方元霜被虐待、被欺辱過多年的女人,她形成了自我的保護屏障,周嘉也打她更是家常便飯,連疼痛都麻木了。
她這樣笑着,卻讓宋止疼着,更恨自己沒有能力護住她,眼眸中多了層幹澀,“之前我離開去出差,聽他們說,你去當保姆?
”
“……是。
”
那時因為段寒成被下藥的事誤會,方元霜被切斷了生路,隻好去做這些粗活,可這麼多年,她就是這樣過來的。
“小姐,你之前的事,我都知道。
”宋止臉上還有傷,耳垂上縫了幾針,傷疤還沒痊愈,那張臉上盡是對方元霜的疼惜,“我沒有段寒成那麼大的權利,可對你的生活,我還是可以保障的。
”
他從口袋中拿出一張名片。
“你不該荒廢自己的天賦,我聯系了之前的一位老師,他家裡的孩子需要一名小提琴老師。
”
這是宋止可以為她辦到的最簡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