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方元霜怎麼會不知道,可如果主動,便顯得太過刻意了,她垂下眸,窗外的風吹進來,引得她咳嗽了兩聲,司機要關窗,她急忙阻止,“别,風不冷的,馬上就春天了。
”
對于她而言,冬天是最難熬過的,夏天同樣,曾在烈陽下站一天的滋味,是她畢生的噩夢,跟那些苦難比起來,失去自由實在算不了什麼了。
一回到柳江方元霜就發了燒,迷迷糊糊間暈了過去,口中不斷夢呓着。
家中的保姆第一個通知了段寒成。
他得到消息過來,進門時形色匆忙,随手将大衣遞給了保姆,快步往樓上趕去,“怎麼又突然發燒了,最近她身體不是好了很多嗎?
”
有營養師調理,又吃了營養品,不該這麼體弱多病。
“最近溫差大,一個不注意就發燒了。
”保姆沒想到段寒成會這麼着急,一下子慌了不少,說話都哆嗦着,“不過已經喂了退燒藥,好很多了。
”
推開門進去,裡面的窗簾遮掩着,空間内昏黑一片,又漂浮在空氣裡的藥味,很苦澀。
方元霜單薄的身體裹着絨被,瑟縮成了很小的一團,隻有頭發露在外面,呼吸起伏很慢,又像是很痛苦,口中呢喃着他人聽着不懂的話。
保姆膽戰心驚退了出去,順手帶上了門。
走到床邊,段寒成扒開了被角的一側,手觸着方元霜發燙的皮膚,她的耳尖是紅的,白皙的脖頸上覆蓋着一層冷汗,渾渾噩噩時睜開眼睛,睫羽上有一片水汽,她擡起癱軟的胳膊,摟住了段寒成。
姿态變換間,靠在了他懷中,她的溫度、發膚,都距離他很近,芬香的氣味撲鼻而來,又帶着點藥香,頭發像是絲線,纏繞着在他身上,不知不覺也纏繞住了心。
真是怪了。
段寒成歎氣,分明小時候也被她這樣擁過,那時卻沒有這樣澎拜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