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宏業眯了眯眼,吩咐:“明蘭若最近身邊出現了什麼人,去了哪裡,見了什麼人,都給我查清楚!
”
他很清楚,那天自己在酒樓裡喝多了睡過去,明蘭若肚子裡的種絕對不是自己的。
但他打算利用與她發生了關系的假象,讓即将成為太子側妃的明蘭若對自己死心塌地。
這個女人一向對他唯命是從,現在态度驟變,一定有問題!
明蘭若帶着貼身丫頭去酒樓私下見了秦王的消息,很快傳到了蒼喬這裡。
他幽暗的鳳眸裡閃過嘲諷笑意,指尖敲了敲黃花梨的小桌:“好,我這外甥女,膽子大得很。
”
他笑容裡的陰森和冷意,讓一邊的和公公都看得不敢出聲。
看樣子,這明蘭若為了一個秦王耗盡了千歲爺的耐心和情分,好日子到頭了。
這明蘭若剛說厭惡秦王,出門私下和情郎相會!
陽奉陰違!
蒼喬踏着沾滿皿腥的污雪向外走去,冷冷地道:“準備一下,進宮。
”
這頭明蘭若回了明國公府,下人們紛紛朝她行禮:“大小姐。
”
她能看得出他們眼底對自己的輕蔑。
未婚先孕,擱在哪裡都是醜事。
她暗自歎了口氣,徑自回了自己的院落。
明蘭若身邊另外兩個大丫頭景和、春明一起過來扶住她。
“大小姐,你怎麼樣了!
”景和擔憂不已。
自大小姐未婚有孕又被貶成了太子側妃,就淪落成了京城中笑柄。
那些世家千金逮住機會都要嘲弄和欺負大小姐。
可明蘭若一大早就出門去了,還不讓她們跟着。
明蘭若對她們擺擺手,心事重重地道:“我沒事。
”
自己上輩子在酒樓裡喝多了春情酒,暈了頭,認定秦王與自己春風一度,才對他死心塌地。
可為什麼,蒼喬現在也完全不記得與她在酒樓裡春風一度的人是他?
如今這困局,要怎麼破?
她還沒有理清楚思緒,忽然聽得許多紛亂雜疊的腳步聲匆匆朝着她的院子走來。
還沒等院子裡的衆人反應過來,大門就被人“砰”地一聲打開。
一個中年藍袍太監托着一卷明黃聖旨領着一群人浩浩蕩蕩地闖了進來。
明蘭若愣了下,迎上去:“和公公,您這是……”
“明蘭若聽旨!
”和公公面無表情地展開聖旨。
明蘭若不好多問,隻能在景和的攙扶下跪了下去。
“明家長女明蘭若有柔明之姿,懿淑之德,敬慎持躬,指婚悼王……”和公公冰冷的聲音響起。
倉促趕來的明家衆人都傻了眼,怎麼不是太子側妃,也不是秦王妃,而是悼王妃?
明蘭若不敢置信地擡起眼看向和公公:“什麼?
!
”
她沒記錯的話,這悼王是先帝之子、現任皇帝最不受待見的侄兒,但——最關鍵是他已經死了一個月了,府上還在守靈!
!
這是要她冥婚?
嫁給一個死人?
明蘭若臉色蒼白地看着和公公:“這是蒼喬的意思?
”
和公公譏諷地看着明蘭若:“不是您說甯願嫁給一個死人嗎,恰好悼王爺英年早逝還沒有子嗣,你嫁過去也算是承了悼王這一脈,還不叩謝皇恩!
”
明蘭若捏緊了拳頭,心底滿是怒火。
可……
她知道自己現在不能發作。
“臣女跪謝皇恩!
”明蘭若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行禮叩謝。
和公公一甩拂塵,露出身後跟着他來的一頂白色轎子和全都是披麻戴孝的轎夫、媒婆等人。
“明大小姐,哦,不,悼王妃今晚就啟程吧,既是冥婚,當然在夜裡出嫁。
”和公公皮笑肉不笑地道。
明蘭若寒着一雙水眸,站直了身體:“那可真是要多謝千歲爺恩典,沒讓蘭若去給死人殉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