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婼沒料到韓陌那隻箱子還會出這樣的岔子,按照前世種種,這箱子最終應該是沒有被打開的,她不知道韓陌後來解職回家吃祖蔭,跟它有沒有關系,但箱子在她手上打開後,就有了這樣的變化,應該是讓所有人都想不到的。
就憑韓陌在外那個惡名,也可以想見,接下來等待他的也不會有什麼好事了。
好在這已經跟她無關。
前院人散後,後宅就因為蘇祈而喜翻了天,不管大夥有多麼不相信蘇祈擁有比蘇绶蘇缵還高的解鎖技藝,這也是擺在眼前的事實。
蘇祈當着那麼多官員,尤其是當着那位活閻王的面三兩下就把鎖開了,雖然最後證明裡面并沒有機括,但他在事先不知道的情況下勇敢地出了手,這又說明他是擁有多麼足的底氣!
怡志堂這一下晌的門檻都快讓人踏破了,因此蘇婼歸府的事情也沒有引起關注。
蘇婼打發木槿去前院走了一趟,繼母徐氏忙着打點怡志堂的事務,而父親蘇绶則忙着對蘇祈耳提面命,蘇婼索性留在房裡收拾行李。
别的倒罷了,要緊的是還有揣在懷裡這把銀票,得趕緊藏起來啊!
五百兩銀子,分給秦烨兩成,再扣除成本,她還能淨賺三百多兩。
蘇家家業豐厚,産業遍布江北,作為蘇家大小姐,她的月例,年節時長輩們的賞賜,使她的日子過得絕不拮據。
但是,誰又會嫌銀子燙手呢?
何況,前世她确實曾經經曆過一段窘迫的日子。
凝望着琉璃燈的光暈,她支着下颌尋思片刻,然後按下桌旗下的金貼片兒,從彈開的暗格裡取出另一隻一尺來長的包了綢緞的楠木箱子。
箱子裡已經壓了小半箱面額不等的銀票,手上這一沓放進去,立刻又上升了一個高度。
“姑娘。
”
正撫着箱蓋出神,扶桑就敲敲門走進來,手裡還端着碗熱騰騰的驅寒湯。
蘇婼放了箱子,看到她放在旁邊的桂圓,接了湯問道:“這會兒時節,哪來的鮮果?
”
“三太太給的,“上晌三爺從任上遣人回京探望,捎了好些嶺南的果子,三太太着人往各屋都分了些,方才奴婢去串門,便捎了回來。
”
“三嬸人還好麼?
”蘇婼喝完湯問。
“好着呢,也為今日二爺的事高興來着,留着奴婢誇了二爺好久。
”
說到這裡,扶桑勾下身子來道:“方才二老爺他們都聚在怡志堂,誇贊着二爺為府裡争了臉面,如今被老爺傳去了書房說話,但老爺臉上也是歡悅的。
奴婢可從來沒見過老爺對姑娘和二爺如此和藹過,也不知道二爺會不會高興過頭把姑娘供出去?
”
先前蘇婼雖說叮囑過蘇祈,但她可不太放心。
“他不敢。
”蘇婼徒手捏開一隻果子,“即便他說了,又有誰會相信呢?
”
因為家裡那條祖訓,而蘇绶又把這條祖訓貫徹得極好,從來沒有給過機會蘇婼,讓她打聽和接近過家裡這門技藝,她哪裡會有途徑去學會這門技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