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兇手了嗎?
”
馬車駛動後,蘇祈問道。
他的神色還是緊張的。
蘇婼望着他:“你是希望找到還是找不到?
”
蘇祈聽到這兒,攥緊着擱在膝蓋上的拳頭,咬起牙來。
“阿吉在他們家住的時候,他們各種虐待和欺負阿吉,這麼對待一個小女孩,簡直死有餘辜!
可是他們突然死了,我又在擔心阿吉會不會有危險?
——姐,你說到底是什麼人幹的?
為什麼他們不惜殺人?
”
人為财死,鳥為食亡,别說為五十兩銀子殺人,前世連為了幾口糧食把自己老母親的性命都不顧的人蘇婼都見過。
總之,如果最終判定周家夫妻死于财産露白,她是不會有疑惑的。
她眼下關注的,反而是阿吉一家。
看蘇祈還在眼巴巴地會望着她,她道:“你對他們了解多少?
”
蘇祈道:“周家夫妻嗎?
我之前讓洗墨找人打聽過,他們倆就是城郊的,十幾年前這周三的父親在外跑買賣,賺了些錢,在城裡買了這宅子,後來周三的媳婦跟婆婆過不到一起,周家公婆就回城郊了。
這周家婦人很刻薄,跟鄰裡關系也不見得如何。
原先他們好像還生過個孩子,但是那孩子夭折了,鄰裡都說是報應。
”
“那阿吉有沒有跟你講過他父親的事?
”
“講過。
但她都不怎麼記得了。
她才八歲呀,她父親過世的時候她才七歲不到吧。
”
“她也沒講過他們在京城還有别的人可投靠?
”
“沒有啊!
”蘇祈直身,“他們家哪裡還有别人可投靠?
”
蘇婼沒回答。
這些疑問顯然直接問阿吉好得多。
馬車到了蘇府門前停下,門房彎腰卸門檻,蘇祈才猛然想起來:“慘了!
這個時候衙門早下衙了,父親一定在家!
”
……
誠如蘇祈猜測,蘇绶剛回府還不到一刻鐘。
更衣的時候他臉色陰沉:“祈哥兒那兔崽子還沒回嗎?
”
徐氏都能感覺到他這一個字一個字地自齒縫裡擠出來,一面擔心,一面安撫:“他跟他姐姐去莊子上了,不早晚都會回麼?
你着什麼急。
”
“讓吳淳找幾個人,上莊子裡把他抓回來!
”
徐氏看他一眼,出去了。
蘇绶去了書房,看到桌面上待處理的案卷更是煩心。
一把拂開,負手在屋裡踱起步。
蘇缵進來,門下頓了頓:“大哥這幾日怎麼日漸焦躁?
”
蘇绶道:“讓你去查‘鬼手’,查到線索了嗎?
”
蘇缵深吸氣,搖了搖頭。
蘇绶快步走向他:“原先祈哥兒能解韓陌那把銅鎖,蘇家尚可存些許僥幸,想着天工坊或有傳承之人,昨日考試,他卻公然在那兒作弊,這豈還了得?
他行事不端是其一,其二,他的作弊便是把你我的那點僥幸也給掐沒了,蘇家還是那樣,根本就沒有什麼能像曾祖爺,甚至是後來幾代家主那般能扛大鼎之人,而這等情形之下,京城裡卻還有個不明來曆的‘鬼手’環伺在側,你不知道他是什麼人,他這麼做有什麼目的,他的鎖藝是從哪裡學的,他是不是想針對蘇家,統統心裡沒數,我如何能不焦躁?
”
蘇绶一向謹言慎行,惜字如金,幾曾一口氣說過如此長的話?